“啊啦,一个人效率太低了。”菈菲尔微笑着打断,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屏幕。
“用这个吧,可以直接连接并投射薇奈特‘看到’的记忆内容,这样大家都能帮忙分析呢。”
“等、等一下!”薇奈特慌忙阻止,“这样阿姨的隐私会……”
话未说完,萨塔妮娅已经好奇地一把抢过装置,按下了上面最显眼的羽毛形状按钮,“这个吗?亮闪闪的!”
“笨蛋!别乱按!”
薇奈特惊呼,但为时已晚。
装置顶部射出一束柔和的光,直接打在客厅的白墙上。
画面先是模糊的色块,然后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由比滨太太正在浴室淋浴,哼着走调的小曲。
“呀——!”
由比滨结衣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脸瞬间红透。
由比滨太太自己也惊呆了,随即发出一声尴尬的呻吟,用手捂住了脸。
薇奈特吓得差点松手。
第一视角,很有代入感。
珈百璃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画面中镜子中的人,“唔,阿姨保养得还不错。”
萨塔妮娅则凑近墙壁,指着某处:“咦?那里有颗痣……”
“不许看!”由比滨结衣几乎要扑过去挡住墙壁。
然后是由比滨太太坐车来到三重,看望自己的父母。
画面继续推进
卫生间,更私密的时刻。
“关掉!快关掉它!”由比滨结衣的声音带上了真正的恐慌和羞耻。
雪之下雪乃的脸色也微微发烫,猛地转向菈菲尔:“菈菲尔!”
“抱歉呢,”菈菲尔脸上依旧是最完美的天使微笑,但眼神里毫无歉意,只有纯粹的研究兴趣,“这是为了防止遗漏关键细节哦。看,很快就过去了。”
画面推进。
在购物中心。
由比滨太太对着镜子试穿一件有点紧的新裙子。
一个清晰的、带着沮丧的女声响起:【果然还是穿不下了吗……唉,都是最近甜点吃太多的错……腰上的赘肉啊……老公上次是不是偷偷看了隔壁新搬来的年轻太太?】
“妈妈!你居然这么想爸爸!”由比滨结衣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
由比滨太太已经彻底石化,仿佛希望脚下地板能裂开一条缝把她吞下去。
萨塔妮娅恍然大悟:“原来人类女性会担心这个!”
雪之下雪乃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僵硬。
墙壁上流动的私密画面和心声,混合着客厅里弥漫的极致尴尬与恐慌,像冰冷的潮水般冲垮了她的冷静。
她理解薇奈特的坚持了,搜魂根本不在乎人的尊严和边界。
猛地想起巫马卷柏。
当初他帮她驱邪时,是否也像这样……“看”光了她过去二十天的一切?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句无心的低语,每一个甚至不愿对自己承认的念头?他当时那种了然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当时害羞吗?
的确是有,但是那个时候没有明确的概念。
现在想来,他看到了多少?他知道了什么?他是否也像此刻的她们一样,旁观了她所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琐碎、脆弱和不堪?
什么是没有隐私?
这就是。
“停!”
菈菲尔指着屏幕,“这个人列为嫌疑人。”
收银台前,一个男子试图插队,由比滨太太礼貌但坚决地阻止了她。
雪之下雪乃的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难道会因为这点小事下咒!如果这样算,东京一半人口都该被诅咒了!”
……
菈菲尔再次指着屏幕,“这个人也列为嫌疑人。”
甜点店前,最后一块蛋糕被由比滨太太买下,她转身看向身后排队的一位妇人,善意地将蛋糕掰成两半,递了一半过去。
“难道接受善意也有错吗?”雪之下雪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认同。
由比滨结衣用力点头:“妈妈经常这样分食物给别人的!这怎么会……”
“现在只是排查阶段。”菈菲尔竖起手指,“老师曾经说过,错杀一千……”
“……不放过一个。”珈百璃懒洋洋地接话。
……
“就是这几个嫌疑人,一个个排查吧。”菈菲尔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五个记忆画面中的面孔被定格在屏幕上。
插队的男子、保健品推销员、买甜点的妇人、被多看了两眼的老人、骑自行车的路人。
菈菲尔掏出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白羽办公室吗?我们遇到灵异事件,需要这五个人的资料,优先级A。”
电话那头传来庄严的圣歌背景音和一个恭敬的男声,“立即为您处理,白羽大人。”
由比滨结衣结结巴巴地问道,“我们现在等着吗?”
“没错哦。”菈菲尔答道。
“天、天使?恶魔?”
由比滨夫人终于放松精神,小心翼翼地看着珈百璃微微发光的金发,“结衣的同学……都是这样的存在?”
萨塔妮娅骄傲地挺起胸:“没错!我是即将统治人间的大恶魔萨塔妮娅大人!”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种台词了啊!”薇奈特无奈。
由比滨结衣的眼睛闪闪发亮,“所以小珈真的是天使?那菈菲尔也是?薇奈特和萨塔妮娅是恶魔?就像圣经里写的那样吗?”
菈菲尔轻笑,避开具体描述,“我们确实来自不同的领域。”
珈百璃头也不抬地补充,“简单说就是天堂有天堂的规矩,不能随便插手人间事。要不是这次是恶灵事件,我都没有权限出手。”
几人话题又聊到恶灵与阴阳师。
……
菈菲尔挂断电话,着看向众人,“看来,我们有一位神社主持与四位普通人。”
雪之下雪乃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沙发扶手。
“神社主持……”她低声重复,眼神逐渐锐利,“也就是说,一个本该驱邪除魔的人,反而因为被看了两眼就下咒?”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萨塔妮娅歪着头,“唔……人类会因为更小的事情发怒吧?比如外卖不上楼、游戏输掉、wiFi断掉、觉得对方在拍自己、觉得被异性看……”
天啊!萨塔妮娅居然说着这种话,这是萨塔妮娅吗?
“一个神社主持,对普通人下咒,这还是人吗?!”雪之下雪乃出奇地愤怒。
“阴阳师已经不是人了,雪乃。很多里世界的生灵都凌驾于凡灵之上。”菈菲尔偏了偏头,“你会在意蚂蚁的看法吗?”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入房间。
由比滨结衣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抱住颤抖的母亲。
“这太荒谬了!”雪之下雪乃白皙的手指攥紧成拳,“就因为他自认为高人一等,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生命?”
“虽然听起来荒谬,但的确如此。”菈菲尔轻轻叹了口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