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千叶的一户普通住宅中。
丹生谷森夏跪坐在一堆陈年的纸箱前,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旧杂志和课本。
找到了。
被她刻意封存起来的“战斗服”。
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轻抚过布料,一种难以言喻的怀念和羞耻感同时涌上心头。
“要不要……再穿一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立刻用力摇头,试图把它甩出去。
“不行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啊!”她猛地合上箱子,可手指却像不听使唤似的,又悄悄掀开了一条缝。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叫葵的女孩。
像是精灵一样的耳朵,触碰时的柔软触感,还有那超长的名字。
她真的是精灵吗?她会传说中治愈他人的魔法吗?
想到这,脑海中闪过自己中二时期写下的羞耻台词。
【精灵总是存在我们身边,为我们带来了爱。】
“啊啊啊——!!”
丹生谷森夏猛地用额头砸向地板,然后像条被丢上岸的鱼一样疯狂翻滚,试图用物理方式驱散羞耻的念头。
“忘掉!快忘掉!这种黑历史就该永远封印在记忆的深渊里!!”
翻滚了几圈后,才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还好,那些黑历史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中二病毕业的啊。” 丹生谷森夏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光明的未来正在等着我!现充的生活!正常的恋爱!我才不会再被这种东西影响!”
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件战斗服。
“精灵什么的,绝对是假的!真正的精灵怎么可能用拳脚打架?那耳朵……一定是某种高级硅胶材质吧!”
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
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将用力合上盖子,重新封印纸箱。
“睡觉!”
……
“就算你临时变招,难道我就不会随机应变吗?”
“呵。”巫马卷柏冷笑一声。
“哈!你个垃圾,找死吗?”葵蹭地站起来。
“你们吵什么吵。”清脆的童声突然插入,“要不直接打一架算了。”
房间瞬间安静。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茶几上的半夏。
“我、我乱说的……”半夏后退半步,连忙用爪子捂嘴,“你们继续。”
“不。”巫马卷柏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葵补充道。
这一晚,巫马卷柏觉得夜很长。
……
晨光透过教室窗户,巫马卷柏将脸埋在臂弯里,暗中运转功法,消除身上的魔力。
“昨晚……又切磋了?”
薇奈特的声音轻轻落在耳畔,像一片羽毛。
巫马卷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个,你们该不会打了一整夜吧?”薇奈特凑近半步。
“嗯。”
“哇哦。”珈百璃突然从两人之间探出头,吹了个轻佻的口哨,“被揍得挺惨嘛!”
“这、这已经不是切磋的程度了吧?”薇奈特颤抖的手指悬在巫马脖颈的淤痕上方,“连精灵的魔法都留下了……”
确实,昨夜的对决超出寻常比试的范畴。
从最初的拳脚相向,到后来灵力的狂暴对冲,最后直接触发了巫马卷柏身上的护身道器两人才停下。
葵的刀刃留下的不仅是物理伤痕,更缠绕着蚀骨的魔力。
此刻看见的伤痕,还是服用了疗伤药的结果,刚结束时两人都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
“都是小伤。”巫马卷柏说道。
“嗒。”
书包重重砸在课桌上的声响惊得薇奈特肩膀一颤,“小惠?”
“巫马!把头抬起来。”加藤惠的声音响起。
巫马卷柏缓慢直起身子,附近几个人看见了他脸颊上细小的伤痕,手臂更是交错着几道细长的红痕,像是被利刃擦过;颈侧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痕,在衣服领口若隐若现。
同时巫马卷柏也看见了加藤惠的表情。
嘴角没有下垂,眉头没有紧蹙,甚至睫毛都没有颤动,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如同冰封的湖面,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
加藤惠的手指轻轻扣在巫马的课桌上,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出来。”
周围安静了一瞬。
薇奈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珈百璃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巫马卷柏沉默了一秒,随后缓缓站起身。他比加藤惠高出不少,但此刻却莫名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加藤惠的脚步在拐角处停下,转身,短发被微风轻轻拂动,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解释。”
巫马卷柏低头看着她,喉结微动,但最终只是淡淡道,“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
“普通的切磋?普通的切磋会打成这样。”
巫马卷柏触发被动:沉默不语,思考解释的措词,他们的认知有着难以逾越的认知鸿。
修士的切磋往往都会打得全身是伤也毫不畏惧。
一是有着强横的肉身与恢复能力,只要不伤及根本像丹田、元神,外伤很快就能恢复;二是疗伤手段丰富,丹药、功法、道器等。
最重要的只有实战是修行的核心,受伤被视为成长的代价。
加藤惠指尖微微蜷起,像是压抑着什么。片刻后声音低了下去,却比刚才更让人难以忽视。
“巫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或者说,你觉得,就算你哪天真的被打到爬不起来,也没人会管你?”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压抑着什么即将爆发的东西。
走廊上的风忽然静止了一瞬。
巫马卷柏张了张嘴,“有护身道器。”
加藤惠盯着他,眼底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笨蛋。”
“药带了吗?”
“嗯。”
“去活动室”
加藤惠转身时,制服裙摆划出一道弧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