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黑水泽后,接下来的路途果然平顺了许多。或许是异域在黑水泽的损失过于惨重,暂时无力组织更大规模的拦截;又或许是临近补天阁势力范围,异域也有所顾忌。总之,林越四人再未遭遇成建制的袭击,偶尔遇到些不开眼的凶兽或剪径毛贼,也都被轻松打发。
十数日后,一片巍峨磅礴的山脉映入眼帘。群峰耸峙,云雾缭绕,飞瀑流泉点缀其间,天地灵气明显比大荒其他地方浓郁数倍。在那最为高峻的几座山峰之间,隐约可见无数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鳞次栉比,散发着古老而恢弘的气息。一道巨大的、闪烁着七彩霞光的能量光幕,如同倒扣的玉碗,将核心区域笼罩在内,那便是补天阁的护宗大阵。
山门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来自大荒各处的年轻修士、部落天才、古国子弟,甚至还有一些气息独特的异族,密密麻麻,汇聚于此,喧嚣鼎沸。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望向那霞光流转的山门,充满了渴望与期待。补天阁收徒大典,对于无数年轻修士而言,是鱼跃龙门的重要契机。
“哇!好多人!”石昊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修士聚集,感觉比百族大战还要热闹。
风岚也被这宏大的场面所震撼,紧紧跟在林越身边。她狼族血脉虽已觉醒,但在这天骄云集之地,依旧感到自身的渺小。
苏清鸢神色平静,她来自上界月神宫,见识过更宏伟的仙家气象,补天阁虽不凡,还不足以让她动容。她更在意的是人群中是否混杂着异域的眼线,灵识如同无形的波纹悄然扫过四周。
林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此地浓郁的灵气,体内星辉之力都活跃了几分。他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许多气血旺盛、骨文隐现的少年天才,也感知到了一些隐藏极深、气息晦涩的身影。补天阁,果然藏龙卧虎。
“走,我们去看看收徒的规矩。”林越当先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山门广场走去。
广场前方,立着数块巨大的石碑,上面以古朴的文字和图案,镌刻着补天阁收徒的规则与流程。周围有身穿统一青色道袍的补天阁弟子维持秩序,解答疑问。
收徒主要分为几个环节:
1. 骨龄与资质初测:通过特定的骨文石镜检测年龄与基本修炼资质,剔除年龄过大或资质过于平庸者。
2. 问道梯:攀登一条名为“问道梯”的古老石阶,共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上布置有幻阵与压力场,考验修士的心性、意志与潜力。这是淘汰率最高的一关。
3. 悟性试炼:在限定时间内,参悟补天阁提供的一篇基础骨文或残破宝术,根据领悟程度评定成绩。
4. 实战考核:通过前三关者,进行抽签对战,检验实战能力。
最终综合四项成绩,择优录取。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石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
风岚则有些紧张,她担心自己在悟性试炼和实战考核中表现不佳。
林越仔细阅读着规则,心中已有计较。前三关对他而言问题不大,关键在于实战考核,可能会暴露他星辰之力的特殊性,需要把握好分寸。同时,他也要留意石昊的表现,按照原着,石昊在此地将会大放异彩,并得到不小的机缘。
“咦?那不是风狼部落的风岚妹子吗?怎么,你们部落也想挤进补天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一群穿着华贵兽皮、气息彪悍的少年拥簇着一个神色倨傲的青年走了过来。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面容阴鸷,腰间佩戴着一枚闪烁着雷光的骨符,气息赫然达到了洞天境中期。说话的是他旁边一个瘦高个跟班。
“雷宇!你们雷族的人未免管得太宽了!”风岚认出那倨傲青年,脸色一沉。雷族是附近一个实力强劲的大族,与风狼部落素有摩擦。
名为雷宇的青年目光轻蔑地扫过风岚,随即落在了她身旁的林越和石昊身上,尤其在感知到两人似乎连洞天境都未完全稳固时(林越刻意收敛了部分气息,石昊境界特殊),嘴角的讥讽更浓:“呵,还带了两个帮手?看来风狼部落是真的没人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这里带。”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苏清鸢身上,顿时惊为天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占有欲,但感受到苏清鸢那深不可测、清冷如冰的气息时,又本能地感到一丝忌惮,不敢过于放肆,只是冷哼道:“补天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小心在第一关就被刷下来,丢人现眼!”
石昊哪受得了这种气,眼睛一瞪就要上前:“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林越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淡淡道:“犬吠而已,何必在意。自有规矩教他做人。”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石昊瞬间冷静下来。
雷宇被林越比作“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凶光闪烁:“小子,你找死!”
他身后那群跟班也纷纷鼓噪起来,气势汹汹。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一位身穿补天阁长老服饰、面容肃穆的老者出现在广场上空,声音如同洪钟,传遍四方:
“肃静!补天阁收徒大典,即刻开始!所有欲参与者,依序前往‘鉴骨台’进行初测!不得喧哗,不得私斗,违者剥夺资格,永不录用!”
强大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雷宇狠狠地瞪了林越一眼,撂下句“小子,考核的时候最好别碰上我!”便带着人悻悻离去。
林越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小角色,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那霞光流转的补天阁山门深处。
“钥匙的线索……会在哪里呢?”
他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星核碎片,在靠近补天阁后,似乎与这片天地间某种隐藏极深的气息,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