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大长公主很快得知了自己与边将通信之事被皇帝知晓的消息,又惊又怒。她立刻递牌子入宫,想要向皇帝解释。
然而,萧昱却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她的求见。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永嘉大长公主站在宫门外,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她意识到,皇帝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摄政王的人?还是……慈宁宫那个病秧子?
她绝不允许自己多年的谋划功亏一篑!
既然皇帝这条路暂时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永嘉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吩咐车驾转向,去了另一个地方——宗人府。
她要联络宗室,借助宗室的力量,给皇帝施压,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沈月曦的监视之下。
“永嘉大长公主去了宗人府,见了宗令肃亲王。”冯保低声禀报。
沈月曦(太后)正在修剪一盆兰草,闻言动作未停,淡淡道:“肃亲王是先帝的皇叔,辈分高,但在宗室中并无实权,且性子谨慎,未必会轻易被她拉拢。”
“娘娘英明。据咱们的人观察,肃亲王对待永嘉大长公主,态度颇为疏离,并未深谈。”
沈月曦放下剪刀,用帕子擦了擦手:“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皇帝不见她,宗室不搭理她,她还能有什么牌可打?”
“或许……会从后宫入手?”青黛猜测道。
沈月曦眸光一闪:“后宫?如今这后宫,还有谁敢与她走得近?”
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通禀声:“启禀太后娘娘,丽太嫔求见。”
丽太嫔?正是前段时日皇帝想为其晋位份,被沈月曦驳回的那位。
沈月曦与青黛、冯保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请她进来。”
丽太嫔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容貌娇艳,曾是先帝晚年颇为宠爱的妃子之一。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进来后便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神色间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安。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何事?”沈月曦语气平淡。
丽太嫔未曾起身,反而叩首道:“臣妾今日前来,是向娘娘请罪的。前些时日皇上提及晋位之事,臣妾惶恐,自知德才浅薄,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妄言,才惹得娘娘不快,臣妾心中实在难安……”
沈月曦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冷笑。这话听着是请罪,实则是在撇清自己,暗示是皇帝一意孤行,她并无此意。
“丽太嫔多心了。”沈月曦淡淡道,“哀家驳回,是依宫规祖制行事,与你无关。你既无此心,便更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度日便是。”
丽太嫔抬起头,眼中含泪:“多谢娘娘体恤。只是……只是近日宫中有些流言,说臣妾……说臣妾与永嘉大长公主走得近,有违宫规……臣妾实在是冤枉!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臣妾岂敢高攀?只是前两日偶然在御花园遇上,说了几句话而已……”
果然扯到永嘉大长公主了。
沈月曦心中明了,这丽太嫔恐怕是被永嘉当成了接近皇帝的跳板,或者,她本身就想借永嘉之势,谋求晋位。如今见势不妙,赶紧跑来撇清关系。
“清者自清。”沈月曦懒得与她周旋,“若无他事,便退下吧。记住,安分守己,方能长久。”
丽太嫔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娘娘,这丽太嫔……”青黛皱眉。
“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不必理会。”沈月曦摆摆手,“永嘉连这等人都要拉拢,可见已是黔驴技穷。”
她沉吟片刻,对冯保道:“想办法,将永嘉大长公主试图勾结边将、串联宗室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前线的摄政王知道。”
冯保心领神会:“嗻!奴才明白!”
给萧衍递了这把刀,他自然会知道该如何利用。如此一来,永嘉大长公主的威胁,便可化解大半。
而沈月曦自己,则只需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