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让大队长给每个下河救人的知青,每人5块钱。其它的就等着徐晓兰醒了,给徐小兰。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留在徐晓兰心里的创伤,却远未愈合。
她被抬回知青院后,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了好几天。
温卿悄悄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帮她调理,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但身体好了,心里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她变得异常沉默,常常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屈辱。
村里总有些长舌妇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知青院里,也偶尔能听到一些诸如“名声坏了”、“不干净了”之类的窃窃私语。
这些无形的刀子,比赵武的暴力更让她痛苦。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被弄脏了的物品,再也回不到从前。
孙小曼、王强、李明等好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了多次也无济于事。
他们知道,徐晓兰心里的那股恨意和憋屈发泄不出来,迟早会把她压垮。
无奈之下,孙小曼找到了温卿。
“温卿,你去劝劝晓兰吧,她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孙小曼眼圈红红的,“她心里恨,我们都看得出来,可这口气出不来啊!”
温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没有去知青院说那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话。
这天晚上,月色昏暗,她直接找到徐晓兰,只说了一句:“跟我走。”
徐晓兰茫然地看着她。
温卿没有解释,转身就走。徐晓兰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温卿带着她,避开人多的路,来到了村外一片僻静的树林边,示意她躲在一棵大树后等着。
没过多久,喝的醉醺醺的赵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温卿早就用精神力锁定了他。
就在赵武经过大树旁的瞬间,温卿如同鬼魅般闪出,一个利落的手刀砍在他后颈,赵武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温卿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套住他的头,用绳子将他的手脚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树林深处。
徐晓兰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脏怦怦直跳。
温卿将捆成粽子的赵武扔在地上,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根结实的木棍,递到徐晓兰面前。
徐晓兰看着地上的麻袋,里面的人正在蠕动,发出呜呜的声音,正是那个毁了她清誉、让她生不如死的畜生!
“拿着。”温卿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只要不打死,随便你怎么出气。”
徐晓兰看着那根棍子,又看看地上挣扎的赵武,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恐惧、愤怒、屈辱、恨意……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猛地接过棍子,双手紧紧握住,因为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她盯着那个麻袋,眼前闪过赵武狰狞的嘴脸,闪过曹寡妇恶毒的诅咒,闪过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闪过冰冷的河水。
……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化为了此刻毁灭般的力量!
“啊——!”她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抡起棍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麻袋狠狠砸了下去!
“嘭!”
“啊——!”麻袋里发出赵武杀猪般的惨叫。
这一声惨叫,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徐晓兰不再犹豫,也不再害怕,她像疯了一样,一棍又一棍,狠狠地砸在赵武的身上、腿上!
“畜生!叫你欺负我!”
“叫你毁我名声!”
“叫你逼我跳河!”
“打死你!打死你!”
她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将所有的恨意和委屈都倾泻在了这顿棍棒之下。
赵武开始还惨叫求饶,后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温卿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暗夜中的守护者,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也确保徐晓兰不会真的闹出人命。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徐晓兰力气耗尽,手中的棍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自己也脱力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泪水纵横,却不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一种发泄后的虚脱和解脱。
麻袋里的赵武,已经没了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温卿走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她收起棍子,解开绳子,将麻袋拿走,处理好一切痕迹。
然后,她扶起浑身瘫软的徐晓兰。
“回去吧。”
徐晓兰靠在温卿身上,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赵武,心中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仿佛随着那顿棍棒,被彻底击碎了。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树林里,只剩下一个被打得半死、昏迷不醒的赵武,和他注定要持续很久的、对黑暗与棍棒的恐惧。
这一次,徐晓兰没有回头。
她知道,有些坎,必须自己迈过去,有些恨,必须亲手了结。
而温卿,给了她亲手了结的机会。
温卿扶着几乎虚脱的徐晓兰,踏着浓重的夜色,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那间位于村边的小院。
院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外面一切的纷扰、黑暗与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报复,都隔绝开来。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偏房里还透出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
赵小草一直没睡,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
听到院门响,她立刻从炕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就跑了出来。
“温姐姐,你回……”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温卿搀扶着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浑身还带着泥土和草屑的徐晓兰。
徐晓兰眼神有些空洞,又带着一种发泄后的虚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赵小草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温卿对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去打盆温水来。”温卿低声吩咐。
赵小草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小跑着去灶间烧水。
温卿将徐晓兰扶进正屋,让她坐在炕沿上。
徐晓兰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情绪的巨大起伏。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
很快,赵小草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
她小心翼翼地将盆放在凳子上,把毛巾浸湿、拧干,递给徐晓兰。
徐晓兰没有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卿接过毛巾,亲自替她擦了擦脸上混合着泪水、汗水和泥土的污迹。
温热的毛巾触及皮肤,徐晓兰猛地一颤,仿佛被惊醒了一般。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温卿,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关切和紧张的赵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