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吃过早饭,收拾完碗筷,在炕上聊了一会儿,那屁股底下就跟长针了似的,坐不下去了。
外面还有活,现在还没到该猫冬的时候,得像仓鼠搬家一般,杨家将上阵——全家齐出动,把过冬需要的东西都倒动回家。
李宝根闲得蛋疼,背着挎包跟着往山上走,李占庆紧紧跟在好大儿后边打转。
“爹,你不跟着大爷他们溜达,老跟着我干啥?”
李占庆站定放眼望着远处绵延的大山,不由没好气的说:“臭小子,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为啥跟着你,心里没数吗?”
李宝根踹了一脚小树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我有啥数啊,对了爹,这一趟出来一个来月,曹主任也给我下任务了,说这边山货野物多,让我寻摸点弄些回去,我打算在附近几个城县转悠转悠。”
“你看我脑袋里装得是苞米瓤子吗?还真当我好糊弄,擎等着被你骗呢,你一个月交那么多海货,采购额早冒漾了,他还能硬逼你咋地?”
死道友不死贫道,李宝根不死心的狡辩道:“我这次来真有事,我答应刘主任给他弄虎鞭酒,天天在这里蹲着,我上哪学摸去?”
李占庆不动如山,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那行,你就带我一起去长长见识,反正进山你是甭想了!”
卖了儿子招女婿——简直就是胡折腾,他好不容易把儿子养这么大,万一折山里头,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李宝根也没兴致往山上走了,蔫头耷脑往回返,此刻,他那不大的脑仁儿,正霹雳火花带闪电高速运转,琢磨着对策!
既然来了这座宝山,他不想空手而归,明年老爷子的身子骨,不一定能过来,他也不想特意请假坐上几天火车,再跑大山里转悠十天半个月的。
瞅着老儿子眼神乱转,藏不住狐狸尾巴的小破样儿,李占庆美滋滋的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悠然自得的背着双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回头看了眼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老爹,李宝根思索着,想把自己有空间的秘密分享给他,以后想再拿出些东西来,就有人打掩护了。
要说这世界上谁最可信,那非老爹莫属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是No1。
小老头从始至终都是坚定的宠儿派,只要不涉及到危险,他都无条件听之任之。
李宝根也坏心眼的想瞧瞧,老爹见到空间时什么反应,他放慢速度离开山路,往没人去的林子里钻。
咸菜煮豆腐——无需多言(盐),李占庆见老儿子不往好地方走,就知道臭小子要出幺蛾子,想甩掉他可没门。
李宝根走到除了一些荒草,连棵树都没有的乱石堆,小心踩着石头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回头看着老爹也小心翼翼的跟了过来,李宝根笑得贼兮兮伸手扶了一下他,拉着他的手蹲到了大石头后边,神秘的说:“爹,我带你去了地方,长长见识。”
李占庆狐疑的望着,冷风划过光秃秃的四周,不知道好大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输人不输阵,他可不能让儿子小瞧了去,“行,我活了50多年,见识的也不少,今天你带爹开开眼!”
“那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别一会儿嘎的一下,抽了过去。”
李占庆撸了撸棉袄袖子,一副等着大开眼界的样子,“小瞧人了不是,你放心,爹心里有成算着呢,放马过来吧!”
李宝根坏坏一笑,也不磨叽,直接抓着他的手腕一块进了空间,把老爹抱出了静止的仓库,来到草地上。
笑看着缓过来的李占庆,他转身胳膊一划拉,“爹你看看,这就是我为咱老李家打下的江……”
“啊——???嘎——!”
“哎卧槽——”
“欸爹,爹!你没事吧!”
李占庆脑瓜子嗡嗡直响,眼珠子都转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儿子,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出也把李宝根吓得不轻,抱着老头晃了晃,小心的问:“爹,你还好吧!”
李占庆回了回魂儿,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对面山坡上,一片开着粉花的果树趟子,云山雾绕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这……给我弄哪来了?是变得戏法不?”
看他语言逻辑不错,李宝根才放下心来,也有心思跟他逗闷子了,“爹,你这承受能力不行啊,这点小风小浪就倒下了?你待的地儿,是我的法宝里面!”
李占庆难以置信的挣扎着坐起来,老小说得话像天书,他迷茫不解的寻问:“你说的啥法宝啊?”
李宝根马上把给自己安排的新身份,嘚瑟的说了一下,“我本是观音坐下童子,因看守竹园不利,被罚转世投胎经历红尘磨砺。
在被人敲了闷棍后,伴生法宝护主,让我回忆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这可是专门为信玄学的老爹,量身定做的说辞,就不信他会怀疑!
果然,李占庆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大张的能往里塞个鸡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轻声问:“那你,还能当我儿子吗?”
李宝根心里一酸蛮不是滋味儿的,为刚刚哄骗他的行为感到内疚,他挖空心思想要达到目的,而老爹第一个想到得是他的儿。
他长舒了一口气,收拾一下复杂的心情,笑容灿烂的说:“当然了,这一世我要寿终正寝,会继续做你儿子的。”
李占庆提着的一口气卸了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里,脸色苍白的说:“哎呦我的娘,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不要爹了呢?”
“我可要给你当一辈子儿子的,还不是你总看着我,这回你放心了吧,我除了自然的生老病死,谁也害不了我。”
李占庆望了望四周,无力的说:“你扶爹起来,我绕一圈瞧瞧。”
李宝根扶他起来,指着身后,直挺挺站着的木头脸介绍着,“爹,这个是我的傀儡仆从,叫随意!”
看着雕得跟儿子有几分相似,一米五六的小木头人,李占庆凑过来小声问:“这里的活都他干吗?”
“对,你看这边的庄稼地,那边的果林,喂个鸡捡个蛋啥的都是它在打理,我屋里的家具也都是它打出来的。”
“那真挺能干哈。”
李占庆大为震惊,这就是仙家手段吧,看来儿子以前的法术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