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老许家要坐的火车是明天晚上7点,一大家子出门开介绍信盖章,给送点礼也免得被卡。
李宝根骑车到供销社,进屋花3块2买了4瓶红星二锅头,这酒在农村就够用了,买贵酒不符合许家现在的收入。
他躲在空间休息一下午,直到月牙高高悬挂在树梢,夜色昏沉,夜猫子便动身前往老许家。
李宝根骑在坑洼的小土路上,手电筒的亮光照在三四米开外,蝉鸣蛙叫在道路两边响起。
骑到村口,把自行车收到空间,拎着装酒的布口袋,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老许家,他也不走大门,径直翻墙而入。
溜到窗边叫响了房门,屋里没点油灯,老爷子已经坐在炕上等着了,看头发还是一如既往梳得一丝不苟,“大爷,你还没睡呢?”
“岁数大了觉本来就少,昨天又把金条取回来,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
“这哪行?人不熬坏了吗?”
“不碍事,我们几口人轮着休息,你过来是车票的事有着落了吗?”
“没错,买了三张卧铺两张站票,坐三天到京都转车,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可以坐到沪市再转乘客轮直达广省,大概6天能到。”
“诶呀,我咋没想到坐轮船走呢,还是你心细。”
李宝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经一个朋友提醒,才想起这条线路,火车明晚7点出发。”
“行,早点好,省得成天提心吊胆的。”
“大爷,你得赶紧把就医的介绍信开好,到公社盖公章,许叔生病在医院的就诊单也都带着,上船行李超重会收费,户口簿登船时会查验,这纸上面都写明白了。”
李宝根说完,把车票和纸一并递了过去,又把布袋子往前推了推,“大爷,我买了四瓶酒,你开介绍信时带着,让他把日期多写几天。”
老爷子笑得和蔼可亲,“好好好,你这小子实诚有信誉,你看看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那就给我60吧,卧铺15一张买的,如果你们在京都上车,可以找列车员问问,他们有自己的休息铺,没准会往外卖。”
“好,我记下了,”老爷子数出6张大黑拾递给他,又扭头对孙子说:“小术,你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诶!”一直站着当背景板的许术答应一声,就走到墙边打开一个柜子,在里边摸索着抱出一件东西。
李宝根欠起半个屁股,好奇的探身张望,但屋里太黑实在是看不清。
待东西放到二人中间的炕上,许老爷子才说:“小子,你拿手电晃一下瞧瞧!”
李宝根依言从腰后掏出手电,打开对着东西扫了一下,“呦呵,是个坐钟。”
“这是八音钟,里面是黄铜机芯、外面是红木的,钟盘上面是一层镀金,有四种音乐整点报时,现在归你了!”
“别别,咱一码是一码,我掏钱买。”这小坐钟真的挺精致,外形雕刻像古代楼阁,李宝根一眼喜欢,摆他新房里正好。
“要什么钱,这原本就是给你的谢礼,咱们无亲无故,你跑前跑后托关系搭人情,给我买车票,我不能让你白忙乎。”
瞧瞧老爷子的格局,打开了!李宝根不差钱的主,格局可不能太小,马上严词拒绝。
“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穷家富路,这一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多带些有备无患。”
老爷子被说动了,他已经十多年没出远门了,外面啥样他不知道,但古往今来,身上有钱就会少遭罪,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还人情现在都没资格。
“唉——那我就厚颜收50块钱吧,小伙子,你对老许家的帮助,我们都记在心里了,如果有朝一日在相见,给我们个报答的机会。”
李宝根闻言,忙谦虚的直摆手,“哎呦,老爷子,你这可严重了,咱是互惠互利,可别说啥报答不报答的。
还有这50太少了,虽说现在这些东西不值钱,但也不能这么低的价格,我按手表价折给你150吧,多了少了就么地了。”
老爷子脸骚得通红,“不行,多了多了,你要想加就再给30块。”
李宝根可不想撕吧,强行的说:“多什么多,我还省了一张手表票呢,就这么着了,钱你收好。”
老爷子手里拿着塞过来的钱,“哎呀,你这孩子……”
李宝根抱着坐钟,站起身告辞,“大爷,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收拾行李吧,银钱都装好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哎,这是我妹子在香江的住址电话,如果你有机会过去,一定要找我们聚聚。”
“那感情好,那边我也算有亲戚了,大爷,你别起来了,天黑别摔了。”
老爷子有些依依不舍,这些年跟家里沾亲带故的,都对他们冷眼旁观,是死是活没谁愿意搭把手。
做人做事凭良心他从没差过事,却落得这个下场。没成想临走了,还遇到个好心眼的人。
“我送你到门口,小伙儿咱处了这么久,方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大爷,我叫李宝根。”
“李宝根……好名字!”
老爷子这真是硬夸啊,李宝根苦笑着鸟悄地出了院子,见四周寂静无声,直接把钟收进空间,向着村外走去。
第二天下午六点半,李宝根心里惦记着许家人的事,他站在候车室门口扫视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们。
他也看清了另一个屋里住着的三人,一个瘦脱相的中年男人,病恹恹的靠坐在墙边的麻袋上。
旁边一个蜡黄脸的妇女,怀里搂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黄毛丫头,小丫头正稀奇的左顾右盼张望着。
老爷子和许术坐在地上交谈着,李宝根没有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火车进站。
等了一会儿,候车室前面一阵骚动,检票口旁边立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白底红字写着时间车次,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
已经开闸检票了……
许家人也动了,许术用扁担挑着两个麻袋走在前面,她娘和妹妹一人背个背篓,老爷子和儿子每人斜背着个大包袱,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往里进。
李宝根趁着人多跳进栅栏,在站台上等着,许家人问过工作人员,刚晃悠到卧铺车厢要停的位置,绿头火车就冒着黑烟缓缓开过来了。
待火车停稳,站台上的旅客疯狂的往车上冲,往打开的车窗里爬,卧铺车厢门口也堵着不少拿着站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