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去实验室做精神力检测。”白瑾瑜放下手里的工作，把“休息中”的三角牌立在桌子上后，起身在前面带路。
“哦哦，好。”
幻境中的白塔和现实中的完全不同。
如果说中央白塔是一座小型城市，而海市白塔算合资企业的话。幻境中的白塔应该称得上是一个“大型秘密研究室”。
随处可见的持械哨兵五步一岗，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机车风防护服的外套上别着各自的信息铭牌，从b级到A级不等，隶属小队信息都是“第二小队”。
“你说你来自表世界。讲讲看？”
原来“里世界”和“表世界”的定义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被白瑾瑜使用了。
“和这里上班也没什么很大区别。就像你天天蹲在实验室，我蹲在精神疏导室一样，各人能碰到各种的奇葩和神经病。”
秋念葵摊手，一句话总结了两个人的工作状态。
“说得很好。”这句话戳中了白瑾瑜的内心，他赞同地拍了两下手：“我就说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脑子里都是水，跟他们说两句话就跟泄洪一样。”
不愧是白瑾瑜。
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还跟着干什么。真当我说的不是你们？”
停在实验室门口，白瑾瑜瞪着跟了两人一路的哨兵。浩浩荡荡十几个大男人穿着一身黑，跟在秋念葵身后像是影子一样，听到白瑾瑜赶人的话愤愤不满地开口。
“白主任，你该不会想独占我们向导吧？”
“放你爸的狗屁！我一个普通人还能吃了她不成？滚滚滚，都给我离这里远点！别把智障病毒蔓延到我的实验室里。”
摆着手跟赶流浪狗似的将一众哨兵赶退，白瑾瑜朝着畏缩着挤成一团的哨兵啐了一口，才扭头带秋念葵进了实验室。
“......你来过我这里？”
刚启动检测设备，白瑾瑜转头就看见已经戴着贴片检测仪，安安静静坐在最中央的那张零重力座椅上，甚至还熟练地调节了座椅靠椅换了个舒服的角度。
“门清。”
比了个“oK”的手势，秋念葵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我现在相信何织云说的了。”白瑾瑜手上动作不停，另外加了两个电极贴片后道：“我不关心未来的白塔变成什么样。我只是好奇那个时候的污染解决了没，是不是还跟现在一样。”
躺在零重力座椅上，手臂上的电极贴片隐约传来电流刺激的酥麻感，秋念葵沉吟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千疮百孔的白塔。
“污染嘛，这种东西只要有人在就很难解决吧？”她斟酌着：“不过你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实验室比现在的大。”
虽然在职位上被贬了。
“真可惜。”白瑾瑜盯着一侧的显示屏闪过的一行行数据，手上记录的动作顿了下：“你那时候的精神力测试等级是不是S级。”
自问自答般的，白瑾瑜肯定道：“绝对是这样。”
“嗯......有什么不对吗？”
白瑾瑜的脸不适合做出夸张的表情，比如现在眼珠凸起，大张着嘴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情绪。配上这张络腮胡的壮汉脸，像诡异恐怖片里一顿吃三个熊孩子的恶灵。
“这可太不对了。你的精神体呢，召唤出来我做个检查确认一下。”察觉到秋念葵不动声色的躲避动作，白瑾瑜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太过夸张，收敛几分后，刻意掐着嗓子轻声细语问：“我说话声音大了点，但是绝对没有恶意。”
“整个白塔都不会对向导有恶意。你放心。”
“我知道，我知道。”秋念葵连连摆手：“我不是害怕。我就是——”
“如果说，我没有精神体的话。”
“不可能。”白瑾瑜果断否认了这种可能性。“精神体是向导进行精神疏导的纽带，没有向导可以凭空——”
他忽然止住话头，瞪圆了的双眼死死看着秋念葵掌心游离的淡蓝色精神丝。
“我一般用精神丝就够了。”
“原来这就是你精神力异常高度活跃的原因。”
男人痴迷地伸出手想触碰打着卷上下游动的精神丝，却在手指即将碰到那条活泼的精神丝时，飘在掌心上空的淡蓝色的精神丝，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弯成一个“c”形，躲开了他的触碰。
“它有意识？”白瑾瑜惊讶出声：“你的精神丝有自我意识？”
“S级向导不需要精神体，就能做到精神疏导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他兴奋地记录着显示屏上看不懂的数据，垂涎欲滴地盯着秋念葵掌心，那缕瑟瑟发抖的精神丝两眼放光。
白瑾瑜：“能给，不，能借给我研究一下吗？”
精神丝：【嘶嘶！】不要！
秋念葵：......
为保护那条可怜的精神丝不落入白瑾瑜的魔爪，秋念葵不得不转移话题，委婉地转移科研狂魔的注意力。
“说起来，我的精神丝拥有自我意识，还是在喝了你做的一只小药水之后才表现明显的。”
“药水？”
白瑾瑜记录数据的动作顿了顿，犹豫开口：“我不是药剂学出身，从来没做过任何药剂。你确定是我给你的药剂？”
“没做过？怎么可能，当时是那群边缘——”秋念葵起身反驳，却在话刚说出口时猛地收住。“不对。”
“我的确没办法确认当时和我接触的人是你。”
当时被突如其来的陈白皎打乱了调查节奏，甚至知道了除却白塔和哨塔之外，还有一个全员向导的游离组织。
她不敢确定当时见的人是不是白瑾瑜本人。
大意了。
再次抬头，秋念葵将脑子里累积已久的顾虑脱口而出。
“这里究竟是过去的哨塔，还是污染区编织的幻境？”
如果是幻境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
不论是人物的性格还是对白塔的刻板印象，简直像是从她脑子里抠出来的。
“想知道真假？这太简单了。”自认为理性科学的白瑾瑜虽然不信神鬼，但对玄学抱着应有的尊重：“如果是既然发生过历史，那么你的举动将不会对白塔造成任何影响。”
“倘若是幻境，那么就让你的精神力把你从梦境中唤醒。”
白瑾瑜粗犷的面庞涌上抹病态的潮红，仿佛是一名行走至99步，终于探知到真理的科研人员，狂热地看向秋念葵如同对待自己的“硕果”。
“让我来教你发现。”
“何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