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率先夹了一块土豆，蘸了蘸料放进嘴里——外焦里糯，带着淡淡的咸香和辣味，口感软糯又不失嚼劲，他眼睛一亮：“好吃！这土豆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见状，也纷纷动筷。程咬金一口吞下一块五花肉，含糊道：“香！太香了！比我军营里的烤肉还带劲！”
房玄龄夹了颗鱼丸，弹润的口感让他眼前一亮；杜如晦则偏爱韭菜，觉得清爽解腻。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和满足的赞叹，原本安静的院子，热闹得像个集市。
烙锅里的食材滋滋作响，香气漫满正屋。裴宴翻着排骨，余光瞥见云溪和清月始终垂手站在角落，虽眼神时不时瞟向桌上的吃食，却始终没动一下——他记起这是大唐的规矩，下人不能与主客同席。
“云溪、清月，你们过来。”裴宴朝两人招招手，念头一动，桌子上，立刻多了一口小巧的白瓷锅和两个青瓷碟。
他用铲子，往白瓷锅里铲了小半锅炸得金黄的土豆块，又添了五花肉、香肠和牛肉，给了俩份蘸料，递给云溪、清月：“这里有张小桌子，你们俩拿着去那边吃，别饿着了。”
云溪愣了愣，连忙摆手：“公子，奴婢不敢……主客在此，奴婢怎能先吃？”清月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犹豫。
裴宴笑着把小锅塞进她手里：“没事，这是我的地方，规矩没那么多。再说你们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他指了指旁边那张小方桌，“快去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世民放下筷子，也跟着笑道：“裴宴说得对，你们就听他的。观音婢挑你们来，是让你们伺候人，不是让你们饿着肚子干活。”
有了陛下的话，云溪和清月才敢接锅，两人捧着白瓷锅，感激地朝裴宴和李世民福身：“谢陛下，谢公子。”
她们走到小方桌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土豆——外焦里糯，蘸着料吃，辣中带香，比在宫里的吃食都好吃。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却也不敢吃得太快，只是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时不时抬头看看主桌的动静，随时准备上前帮忙。
这边，程咬金一口吞下一块猪小肠，含糊道：“裴宴，你这规矩改得好！这么好吃的东西，让两个丫头站着看，多可惜！”
李世民也点头：“你这性子倒是自在。”
裴宴笑着重新拿起筷子，往李世民碟里夹了块鱼丸：“陛下快尝尝这个，刚炸好的，弹得很。”烙锅里的滋滋声、众人的赞叹声，络绎不绝。
烙锅里的牛肉片刚炸至卷边，泛着诱人的粉红色，裴宴用公筷夹起几片，分到众人碟中：“尝尝这牛肉，刚炸好的，嫩得很。”
李世民夹起一片蘸了一点蘸料放进嘴里，牙齿轻咬，肉质鲜嫩多汁，带着热油的焦香，不由眼前一亮：“这肉口感紧实，香味独特，倒是比羊肉更有嚼劲……等等，这是牛肉？”他猛地停下筷子，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跟着反应过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房玄龄放下筷子，拱手道：“陛下，裴小友，大唐律法有明规，耕牛为农耕之本，禁私自宰杀，更不许随意食用牛肉。这……”
程咬金也挠了挠头：“对啊裴小子，你这牛肉哪来的？这可是犯法的！”
好家伙，你混世魔王程咬金，居然给我说，吃牛肉犯法，给裴宴都搞笑了。
裴宴正夹着一块牛肉往嘴里送，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在我们那里，牛肉是很常见的食材，随便吃，不犯法。”
他指了指碟子里的牛肉，“我这牛肉不是你们大唐的耕牛，是从我的家乡运过来的，不算违反你们的规矩。”
李世民眉头松开，却也没再多说——他知道裴宴来历奇特，总能拿出些超出常理的东西。
“你家乡倒是自在，连牛肉都能随意吃。”他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罢了，既不是大唐的牛，便不算破了律法。只是这牛肉的味道，确实比宫中的肉膳更合口味。”
长孙无忌也松了口气，笑着道：“难怪口感这般特别，原来是裴小友家乡的食材。若是在长安，寻常人家可没这口福。”
房玄龄则好奇地问：“裴小友，你家乡为何能随意食用牛肉？难道不怕影响农耕吗？”
裴宴想了想，解释道：“我们那里有专门养殖的肉牛，不是用来耕地的，所以杀了吃肉也不影响耕种。而且养殖得多，供应得上，自然就不用禁止了。”
众人听得啧啧称奇，程咬金更是拍着大腿：“还是你们家乡好！要是大唐也能这样，我天天都要吃牛肉！”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你少贪心！大唐的耕牛关系着百姓生计，可不能学这个。”
你个老匹夫，吃的还少了吗？
虽聊起了律法禁忌，却没影响桌上的气氛。众人尝着难得的牛肉，又夹起其他食材，烙锅里的滋滋声依旧，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对裴宴口中的“家乡”多了几分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竟能这般自在？
烙锅里的猪排骨炸得外皮金黄，裴宴夹一块放进李世民碟中：“陛下尝尝，贴骨的肉最香，炸透了连骨头缝都带味。”
李世民咬下一口，突然皱眉：“这是猪肉？朕往日吃的猪肉，总有股腥臊味，难以下咽，你这怎么毫无异味？”长孙无忌也附和：“民间虽吃猪肉，但多是穷苦人家无奈之举，味重得连葱姜都压不住，你这猪肉太奇特了。”
裴宴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五花肉和空了的小肠碟：“陛下有所不知，不仅排骨是猪身上的，你们刚才吃得香的五花肉、弹脆的猪小肠，全是猪肉！”
众人哗然——方才那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嚼劲十足的小肠，竟是素来嫌弃的猪肉？
“关键在一步——阉割。”裴宴话锋一转，“你们这儿的猪，不管公猪母猪，大多不做阉割，成年后体内会产生臊味，尤其是公猪，腥臊味最重，怎么煮都去不掉。但在我的家乡，小猪长到一个月左右，就会阉割。”
他拿起一根干净的猪小肠比划：“阉割后的猪，不会再产生那些带臊味的激素，性情也温顺，只会好好长肉，肉质更细嫩。
再加上后续的圈养——用干净猪圈，喂食，宰杀后仔细处理：小肠翻洗黏液、五花肉泡去血水，自然就只剩肉香了。”
房玄龄眼睛一亮：“原来如此！这‘阉割’竟是关键！若大唐的猪都这么做，猪肉定能成为常用肉食——牛肉禁杀，羊肉价高，这可是解了肉食短缺的大难题！”
杜如晦也点头：“寻常人家若能吃上这香猪肉，日子能宽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