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站在赌场二楼的VIp包厢里,指尖轻轻敲打着红木栏杆。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像一朵盛开的黑玫瑰。她今天穿了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领口别着一枚黑桃形状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苏小姐,久等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棠转身,看见赌场老板陈墨正朝她走来。他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领带夹是一枚纯金的扑克牌,上面刻着黑桃A的图案。
陈老板的赌场,果然名不虚传。苏棠微微一笑,红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陈墨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黑桃胸针上,眼神微微一凝。苏小姐喜欢扑克牌?
只喜欢黑桃。苏棠从手包里取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陈墨立刻掏出打火机为她点燃,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
听说陈老板最近得了一副古董扑克?苏棠吐出一口烟圈,状似无意地问道。
陈墨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苏小姐消息很灵通。
1887年法国制造,纯手工绘制,全世界仅存三副。苏棠轻轻弹了弹烟灰,其中一副在卢浮宫,一副在大英博物馆,还有一副......她抬眼看向陈墨,二十年前从我父亲的书房失踪了。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陈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挥手示意保镖退下,声音冷了下来:原来你是苏明远的女儿。
苏棠将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从手包里取出一副扑克牌,动作优雅地洗了起来。我父亲死前说过,这副牌有个秘密。她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纸牌,只有真正的黑桃皇后才能解开。
陈墨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把牌带来了?
当然。苏棠将洗好的牌在桌面上摊开,不如我们玩一局?赢了,牌归你。输了......她微微一笑,告诉我当年是谁指使你偷走这副牌的。
陈墨盯着桌上的扑克,犹豫了片刻,最终坐了下来。玩什么?
blackjack,二十一点。苏棠开始发牌,最纯粹的概率游戏。
第一张牌是暗牌,第二张牌陈墨拿到了一张红心10,苏棠则是一张黑桃q。陈墨看了看自己的暗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要牌吗?苏棠问道。
当然。陈墨敲了敲桌面。苏棠发给他一张方块3,现在明牌是13点。
继续?
陈墨犹豫了一下:
下一张是梅花9,22点,爆牌。陈墨的脸色变得铁青。
看来我赢了。苏棠翻开自己的暗牌——一张黑桃A,blackjack。
陈墨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出老千!
苏棠不慌不忙地收起扑克牌:陈老板,赌场最忌讳的就是输不起。她站起身,黑桃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现在,告诉我答案。
陈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手枪: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父亲到死都没能查出来的事,你以为你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苏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手中的黑桃A像刀片一样抵在他的喉咙上。
我父亲是个收藏家,苏棠轻声说,但我不是。她手腕微微一用力,纸牌边缘渗出一丝血迹,最后问一次,是谁?
陈墨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盯着苏棠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为了牌来的......你是为了报仇。
苏棠没有否认。她的指尖轻轻一挑,陈墨的领带夹掉在了地上,纯金的扑克牌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录音装置的零件。
三年前澳门的那场爆炸,我母亲也在车上。苏棠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换了身份我就认不出你了?周永成。
陈墨——或者说周永成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苏棠手中的黑桃A划出一道寒光。枪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鲜血溅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
苏棠捡起掉落的扑克牌盒,从里面取出一张黑桃q。牌面上,优雅的皇后手持利剑,眼神冷峻。她将牌放在周永成逐渐冰冷的胸口,轻声说道:黑桃皇后代表智慧与复仇,看来父亲说得没错。
走出赌场时,天已经亮了。苏棠摘下黑桃胸针,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个白发老者的脸。
解决了吗?老者问道。
苏棠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第一个。她从手套箱里取出一份档案,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梅花K。
下一个是谁?老者递给她一杯咖啡。
苏棠合上档案,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拉斯维加斯,扑克王大赛。
轿车缓缓驶离,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没有人注意到,垃圾桶里的黑桃胸针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然后悄无声息地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