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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龙之爪 >   第40章 煤屑

高志豪第一次在百金贵大厦的电梯里攥紧拳头时,金属扶手的凉意正顺着指缝往骨缝里钻。他盯着轿厢镜面里自己的影子——西装是定制的,领带夹是父亲留下的旧物,可那枚刻着“高家”的银质徽章被他藏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后,像块烧红的烙铁,总在抬手间烫得他心口发紧。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百金贵的根基是咱家的矿脉图”时,枯瘦的指尖在他手背上掐出的红痕,和此刻电梯壁映出的光痕重叠在一起,成了他三年来没敢松懈的理由。

吴德才在董事会上提起西区矿场增购设备时,高志豪正坐在末席翻文件。文件里夹着张泛黄的矿脉勘探图,边角被他摸得发毛——那是父亲1987年手绘的,图上“高家洼”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而现在,百金贵集团的官网里,这处矿场的“发现者”一栏写着吴德才的名字。他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把刚整理好的“矿场历史归属材料”往公文包里塞,纸页摩擦的轻响里,藏着他跑了七趟档案馆的痕迹:从县矿务局的旧档案里翻出的1992年采矿许可证,上面“高飞远”的签名还沾着当年的印泥;从老矿工家里拓来的工分簿,每一页都记着“高家矿场”的考勤。

“高经理对设备采购有意见?”吴德才的声音从主位漫过来,带着黄花梨木椅的沉厚。高志豪抬头时,正看见吴德才指尖蹭过茶盏——那盏青花瓷杯的底款是“高家瓷窑”,是父亲当年专为矿场贵宾烧的,现在成了吴德才的日常用器。他忽然想起上周在老瓷窑遗址捡到的碎瓷片,上面的缠枝莲纹和这茶杯如出一辙,像笔没算清的旧账。

“没意见。”高志豪把文件推回去,露出页夹在里面的照片——二十年前父亲站在矿场牌坊下,身后“高家矿场”的石匾被夕阳镀着金。“只是觉得该给设备加个定位系统,毕竟这矿场的地质数据,还是当年我父亲团队测的,现在增购设备,总该顺着老数据来才稳妥。”他特意把“我父亲”三个字说得轻,却让在座的老股东们都顿了顿——其中两位当年跟着父亲开过矿,茶杯碰在桌面的声响慢了半拍。

吴德才的目光在照片上停了三秒,指腹擦过茶盏沿的茶垢:“高经理有心了。不过矿场现在是集团资产,按规矩走流程就好。”他抬手示意秘书递文件,“这是新的承包权招标书,下周开标,高经理要是有兴趣,可以让团队准备。”

高志豪接过招标书时,指腹触到纸页上凸起的“百金贵集团”字样,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采矿学》——扉页上父亲写“矿是根,人是本”,字迹被他摩挲得发亮。他知道吴德才的意思:想拿矿场,就得按他的规则来。

接下来的七天,高志豪把办公室的灯开了整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矿场近十年的开采数据,桌角堆着他跑遍周边村镇收集的材料:老账本上记着父亲当年给矿工盖宿舍的支出,村委会出具的证明写着“高家矿场1995年出资修通村路”,甚至还有张泛黄的报纸,1998年的社会版登着父亲冒雨救困在矿洞的工人,照片里年轻的吴德才站在父亲身后,穿着父亲给的雨衣。

“高总,吴董把招标保证金提高到了五百万。”宋晓倩把银行通知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急,“咱们刚融到的资金都投进设备检测了,这时候拿不出......”

高志豪没抬头,只是把份公证书推过去。是他昨天去公证处办的:将父亲留下的老宅和瓷窑遗址做了抵押,“够了。”他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你看这里,父亲当年留了条备用矿道,吴董的团队没测出来。我把这个放进投标方案里,能省至少三百万的安全改造费——百金贵现在现金流吃紧,股东们不会看不到。”

投标那天,高志豪走进会议室时,吴德才正把玩着枚玉扳指——那是父亲的旧物,去年在拍卖行被吴德才拍走。“高经理的方案我看了。”吴德才把扳指放在桌上,玉面映出高志豪的影子,“备用矿道确实是亮点,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矿道的产权归属?”他示意律师递文件,“当年你父亲欠了百金贵的债务,这矿道作为抵押品,早就归属集团了。”

高志豪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泛黄的还款凭证,红章在日光下泛着暖:“吴董可能忘了,2003年我母亲卖了首饰,连本带利还清了债务。这是银行的转账记录,还有当年经办人——也就是您的老会计蒋有财的签字,他昨天特意从老家赶来,说要把这事说清楚。”

会议室后排传来动静,蒋会计颤巍巍站起来,手里举着本旧账本:“没错,当年是我收的钱。吴董说先记着,等志豪长大了再告诉他......”

吴德才的指尖在扳指上顿了顿,忽然笑了。眼角的纹路里淌进些阳光,像落了层暖尘:“老蒋倒是比我记性好。”他把扳指推到高志豪面前,“这东西早该还给你。当年你父亲把矿场托付给我时说,‘等志豪能扛事了,就把根还给他’,我总怕你太急,摔了跟头。”

高志豪握住扳指时,玉面的温度正好——不像冰冷的资产,倒像父亲掌心的暖意。他忽然明白,吴德才这些年的“刁难”,不过是在验他的骨头:让他跑档案馆,是教他认清楚“归属”要靠证据;让他缴保证金,是看他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甚至故意提产权争议,是逼他把母亲还款的往事挖出来——那些被岁月埋住的细节,不只是矿场的根,更是他作为高家后人该记住的本。

散会时,吴德才拍了拍高志豪的肩:“矿场给你了,但有个条件。”他指着方案里的一条,“你写的‘保留老矿工编制’,得算数。他们跟着你父亲干过,跟着我也干了这些年,不能让他们老了没依靠。”

高志豪看着窗外——百金贵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正映出远处矿场的轮廓。他忽然想起投标前一夜,母亲给他打电话,说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个铁盒,里面是父亲和吴德才年轻时的合影,两人蹲在矿场门口分吃一个馒头,笑得像俩孩子。

“吴董放心。”他把扳指别在衬衫领口,像别住了段没说透的往事,“我还想请您去矿场看看——我在父亲当年开的那口井旁,种了棵松树,您说过,松树扎得深,才抗得住风。”

吴德才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茶盏里的龙井正舒展,像片刚抽出的新叶。高志豪忽然发现,茶盏底的落款是“高家瓷窑”,细小花纹里藏着个“豪”字——是父亲当年特意为他烧的,原来吴德才一直用着,茶垢在字纹里积了层浅黄,像把时光泡得温温的,没那么硬,也没那么冷。

矿场交接那天,高志豪特意穿了件卡其色工装——是父亲当年下矿时穿的,袖口磨出了毛边,他却在领口别上了那枚玉扳指。老矿工们早在牌坊下等着,最前头的李伯手里攥着个铁皮饭盒,见他来就迎上来:“这衣裳眼熟吧?你爹当年总穿这件,说比西装自在。”

饭盒里是刚蒸的玉米饼,黄澄澄冒着热气。“知道你今天来,我老婆子凌晨就起了面。”李伯往他手里塞,“你爹当年总说,矿上的人得吃实在的,才有力气往下钻。”高志豪咬了口,玉米面的粗粝混着淡淡的甜味,和记忆里父亲书房抽屉里的味道重合——小时候他总偷拿父亲藏的玉米饼,父亲从不骂,只说“慢点吃,矿里的粮食得嚼透”。

牌坊后的石匾还刻着“高家矿场”,只是边角被风雨磨得浅了。高志豪摸着石面上的刻痕,忽然发现“家”字的最后一笔刻得格外深,像当年凿石匠特意留的力。李伯说:“这是你爹盯着刻的,说‘家’得立稳,矿才稳。”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井口,那棵松树已经栽下半月,土坡上还留着新翻的痕迹。七叔得知匆匆赶来,手里拎着个木盒,打开时里面是副铜制矿灯——灯头磨得发亮,灯绳上系着块蓝布条,是母亲当年给父亲缝的。“你爹当年带我们找新矿道,就靠这灯。”七叔把矿灯递给他,“他总说矿灯不能只照路,得照人心——知道哪能走,更得知道哪不能碰。”说完,七叔偷偷缓了一口气,暗自道:“总算了结了一桩心头事。”

高志豪把矿灯挂在松树枝上,阳光透过灯罩,在地上投下圈暖黄的光。七叔忽然指着树坑:“你爹当年在这埋过东西。”他蹲下身,用手扒开表层的土,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正是母亲电话里说的那个。

打开铁盒时,先掉出来的是张合影,边角卷了边,父亲和吴德才蹲在矿场门口,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半,脸上沾着煤渣。照片背面有父亲的字:“德才说,矿是大家的,得一起守。”底下压着本笔记本,第一页是矿脉图,比档案馆里的更详细,标注着“积水区勿采”“断层带留缓冲”,字里行间夹着片干枯的松针——和现在松树上的针叶一模一样。

“你爹当年总说,松树扎根时看着慢,往下扎一寸,往上就稳一寸。”七叔指尖划过松针,“他怕你急,才让我多磨磨你。那五百万保证金,我早让财务备了‘应急款’,就怕你真把老宅押出去。”

高志豪忽然想起抵押老宅时,公证处的人说“这宅子上个月有人托我们照看过,说要是房主来抵押,就多留个心眼”——原来吴德才早动了心思。他低头看笔记本里的矿工名单,每个名字旁都记着生日,李伯的名字下写着“爱吃葱花饼”,蒋会计的旁边画着个算盘。

“晚上在矿场食堂聚聚吧。”高志豪合上笔记本,“我让厨房蒸玉米饼,熬小米粥——就按我爹当年的规矩,人到齐了才开饭。”

暮色漫进矿场时,食堂的灯亮了。老矿工们围坐在长条桌旁,李伯正给七叔递饼:“你当年总抢老高的饼,今天得还回来。”七叔笑着接过来,咬了口,饼渣掉在衣襟上,像落了点当年的煤屑。

高志豪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热气漫出来,混着玉米的香。他摸了摸领口的玉扳指,冰凉的玉面不知何时浸了点体温。手机响了,是母亲发来的照片——铁盒底层还有张纸条,是母亲刚发现的,父亲的字迹歪歪扭扭:“豪儿要是回来守矿,告诉德才,别太严,也别太松,让他知道,矿里的风再大,有人陪着,就倒不了。”

他抬头时,正看见七叔朝他招手,手里举着个搪瓷碗,碗沿磕了个豁口——是父亲当年用的,现在盛着小米粥,热气腾腾的。远处的松树在晚风里轻轻晃,矿灯的光透过枝叶,在地上筛出星星点点的亮,像父亲年轻时,在矿道里与矿友并肩走时,矿灯映在岩壁上的光。

高志豪走过去,接过碗时,指尖碰到七叔的手。老人的手粗糙,却带着暖意,像他第一次攥住父亲的手时那样——那时候他还小,父亲带他在矿场看日出,说“你看这太阳,从山后头爬出来,再沉下去,可明天还会来,就像矿里的人,一代接一代,总有个盼头”。

碗里的小米粥温温的,喝下去时,心口那点被“高家”徽章烫过的紧,忽然就松了。他知道,这矿场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就像父亲留下的不只是矿脉图,咱们守的不只是规矩——是那些玉米饼的香,是矿灯里的光,是老矿工们说“我们还在”时的声音,这些才是根,扎在土里,比任何矿脉都深。

窗外的松树又晃了晃,像在点头。高志豪低头喝了口粥,忽然想,等明年春天,该在松树周围再种些花——母亲说父亲年轻时爱种向日葵,说跟着太阳转的花,心里总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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