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888房间的窗帘缝隙,在沈红军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翻了个身,身旁的袁素英还在熟睡,他手伸进被窝在素英身上来回捣腾,嘴角露出满足笑意道:“骚货”。沈红军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心里五味杂陈。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是高志豪。“红军,今晚老地方?”久违的嗓音带着暖意。沈红军喉头一哽——自从与袁素英纠缠,他已疏远了这位老友。“行,晚上见。”他匆匆挂断。大学同窗情谊里,一个出身乡土,一个长于都市,毕业后各奔前程,虽彼此挂念,终究因行业隔阂渐行渐远。
上班路上,沈红军开着袁素英弄来的车,心情复杂。到银行后,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带着敬畏和讨好。刚进办公室,小王就捧着文件进来:“沈科长,这是今天要处理的贷款申请。”沈红军随意翻看时,目光被一份申请吸引——正是给袁素英长期提供餐饮的企业,此次申请额度比之前又增加了不少。
他正思索,袁素英的电话来了:“红军,中午一起吃饭?”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红军刚想推辞,袁素英又说:“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牛排和陈年红酒。”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最终应了下来。
中午餐厅小包房里,袁素英穿红色套裙,显得格外艳丽。她亲昵地给沈红军倒酒,眼神满是占有欲:“红军,副行长的位置很快就是你的了。”沈红军端起酒杯,突然想起志豪和曾经单纯的自己。“素英,那家企业的贷款......”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别管那么多,有我在。”
另一边,王行长坐在办公室,脸色阴沉地盯着人事调动文件,肖燕子的名字刺痛了他。“这个袁素英,太过分了!”他一拳砸在桌上,文件散落一地。秘书探进头:“王行长,城建局的领导想见您。”王行长整理领带,换上笑容:“请他进来。”
晚上,沈红军到了和志豪常去的小饭馆。志豪已坐在角落,面前摆着家常菜。“红军,你瘦了。”志豪眼神里满是担忧。沈红军勉强笑:“工作忙。”志豪夹菜给他:“听说你和袁副行长走得很近?”沈红军手一抖,菜掉在桌上。“志豪,别听别人乱说。”志豪叹气:“我是担心你,那个女人不简单。”
沈红军还没回应,袁素英的电话来了:“红军,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声音带着不满。沈红军看了看志豪,低声说:“我在外面有事,晚点联系你。”袁素英冷哼:“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挂了电话,沈红军没了吃饭的心情。志豪默默结账,走到饭馆门口时突然说:“红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沈红军看着他,心里酸楚,多年的情谊在复杂的职场旋涡中格外珍贵。
回到888房,趁袁素英没回来,沈红军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深陷泥潭,和袁素英的关系、银行权力斗争都让他无法自拔。此时他又想起授信管理科的肖燕子,还有被袁素英硬扯到支行的金嫚嫚,不知道她在支行营业所过得怎样。
深夜,银行行长办公室里,王行长和城建局领导低声交谈:“只要你帮忙把袁素英的父亲弄下去,我保证你儿子在银行贷款的事上,给最大便利。”王行长眼神闪过狠厉。领导点头:“放心,袁处长退居二线的事,市委组织部已在讨论,我会推一把。”
与此同时,袁素英在办公室对着镜子打扮。她计划着让沈红军彻底成为自己的人,顺利坐上行长位置,却不知针对她的风暴正在酝酿。
晨光再次穿透888房间窗帘,带着几分冷冽。沈红军被手机震动惊醒,是支行营业所同事的消息:肖燕子被调去档案室了。他猛地坐起,床单滑落露出背后鲜红抓痕——那是昨夜袁素英疯狂示爱的印记。
袁素英慵懒地环住他的腰,指尖在他皮肤上划圈:“想什么呢?今天陪我去见客户。”语气不容置疑,香水味裹着金钱气息扑面而来。沈红军强压烦躁,想起肖燕子温婉的笑和加班时递来的温茶,那些都化作利刃扎在心头。
银行走廊里,小王抱着文件慌张拦住他:“沈科长,那笔贷款申请被退回了,说资料不全。”沈红军眉头紧皱,资料都是按流程审核的,怎么会突然出问题?他转身往档案室走,转角撞见王行长和肖燕子低声交谈。“袁素英最近太嚣张,得让她知道谁是主人。”王行长声音冰冷。肖燕子是王行长介绍来的,行里人都知道。
档案室里,肖燕子在整理旧档案,白衬衫领口沾着灰尘。见沈红军进来,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是昨天被调过来的?”沈红军声音沙哑。肖燕子手指微颤:“挺好的,不用参与争斗。”她转身时,沈红军瞥见她手腕上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还没等他开口,袁素英的电话又炸了过来:“沈红军!你死哪去了?客户都在等!”刺耳的声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挂断电话,口袋里的发卡——那是肖燕子落在他车上的粉色雏菊发卡,此刻沾满他的迷茫与挣扎。
夜幕降临时,沈红军在约定地点见到高志豪。志豪推来一盘酱牛肉:“尝尝,还是老味道。”她看着沈红军眼下的青黑说:“城建局的人在查袁素英父亲的项目,银行这边有人在递材料。”沈红军的筷子停在半空,窗外霓虹灯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手机屏幕亮起,是袁素英发来的定位,附带一句:“十分钟内不到,你知道后果。”高志豪看着他握紧的拳头叹气:“红军,别把自己搭进去。”沈红军起身时,外套口袋里的发卡掉在地上,滚到志豪脚边。她弯腰捡起攥在手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银行顶楼,袁素英倚在落地窗前,红酒杯映出她嘴角的冷笑。手机里传来王行长秘书的密语:“那份关于沈红军的黑材料,我已经放您桌上了。”她转动酒杯,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仿佛已看到沈红军求饶的样子。
深夜,沈红军进入888房间,地上散落着他的照片——那些和肖燕子在营业所加班的画面,被恶意剪辑成暧昧模样。“你以为你是谁?”袁素英从沙发起身,踩着高跟鞋逼近,眼神像淬毒的刀,“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
与此同时,王行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一份匿名举报信静静躺着,罗列着袁素英违规操作的证据。城市另一头,高志豪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泪水模糊屏幕——那是足以改变她命运的巨款,代价是让沈红军彻底站在袁素英对立面。
暴雨倾盆,冲刷着城市的罪恶。沈红军站在雨中,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得发苦。他终于明白,这场暗流涌动的旋涡里,从来没有赢家,只有被吞噬的灵魂。
豆大的雨点砸在沈红军脸上,衬衫湿透贴在皮肤上。寒意像细针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刺得他牙关发紧。他僵在888房间门口,目光钉在屋里袁素英扭曲的笑脸上——她正用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把玩水晶杯,身后陌生男人用轻佻眼神打量他,像看无关紧要的旧物。
沈红军指甲掐进掌心,指腹被硌出红痕。“不敢进来了?”袁素英抬手将半杯红酒泼在他脸上。酒液顺着额角滑落,流过下颌线滴在地毯上,晕开妖冶如血的花。
“收拾干净再滚。”她踩着高跟鞋碾过散落的照片——那是他和肖燕子加班的画面,已被剪成相拥模样。鞋跟撞击照片的闷响像锤子敲在他心上。她嗤笑一声,点燃的香烟在昏暗灯光里明明灭灭,烟圈飘到他面前,呛得他喉咙发紧。
回到银行,沈红军发现办公室被翻得底朝天。抽屉全开,文件散落,桌角笔筒都被摔碎。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抽屉深处那份匿名举报袁素英的信不见了,那是他熬夜整理的证据,如今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他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冷汗浸透衬衫。手机震动,是肖燕子的消息:“档案室,速来。”
档案室弥漫着旧纸张的味道。肖燕子站在档案架前,捏着泛黄文件,指节因用力发白。“我整理旧档案时发现的。”她递过文件,声音像叹息,“袁素英父亲负责的城建项目,五年前就被查出挪用资金,证据都被压下来了。这是没来得及销毁的原始记录。”
沈红军接过文件,指尖颤抖。纸张字迹模糊,但“袁处长”“挪用公款”“虚构工程”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痛。他终于明白,这场旋涡远比想象的深——袁素英的嚣张源于家族利益链条,而他只是撞进网里的飞蛾。
“我们报警吧。”肖燕子的声音带着期待。
沈红军摇摇头。他想起高志豪被按在地上的样子、肖燕子手腕的淤青、王行长和城建局领导的交易。在这盘根错节的网里,警察能查到的,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握紧文件,眼神有了决绝的光。
“你们在聊什么呢?”袁素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像毒蛇吐信。她手里晃着一个U盘——正是高志豪拼死保护的那个。“是在说这个吗?”她走到沈红军面前居高临下,嘴角冷笑淬了毒,“沈红军,你以为找几个证据就能扳倒我?太天真了。”
她转头看向肖燕子,眼神狠厉:“至于你——”话没说完,门外传来骚动,小王惊慌的声音响起:“沈科长!纪检委的人来了!”
沈红军猛地抬头,看见袁素英脸色瞬间惨白。仓库里高志豪绝望的眼神、肖燕子递文件时颤抖的手、匿名信消失的抽屉……所有碎片突然拼在一起。他明白,高志豪塞给他的或许是信号,肖燕子找到的文件或许早在等时机。
雨还在下,银行大楼里,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缝隙里的真相,终将被撕开一道口子,把所有黑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纪检委的脚步声在走廊里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袁素英捏着U盘的手指突然打滑,金属外壳撞在档案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红色套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旧文件,像被风吹乱的火焰。
“慌什么?”沈红军突然开口,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更稳。他将肖燕子递来的文件塞进衬衫内袋,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页——那是比任何威胁都更坚实的底气。“该来的,总会来。”
袁素英猛地攥紧U盘,指甲掐进塑料外壳:“沈红军,你别得意!我爸在市里的关系……”
“袁处长已经被带走了。”行长门口传来的声音。她额角贴着纱布,袖口还沾着泥,却挺直了背脊,“城建局的项目账本,还有你通过那家餐饮企业洗钱的流水,我们都交上去了。”
袁素英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她看向沈红军,又看向肖燕子,最后落在手机屏幕里是纪检委工作人员封存她办公室的画面。“不可能……”她踉跄着撞到档案架,几卷旧档案砸下来,在她脚边散开。
纪检委的人走进来时,沈红军正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为首的同志目光扫过屋里的人,最后停在他身上:“沈红军同志,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袁素英涉嫌利用职务之便干预信贷审批的问题。”
沈红军点头时,指尖无意间碰到内袋里的文件。他想起昨夜在888房间看到的照片,想起王行长阴沉的脸,想起肖燕子手腕的淤青——那些被权力和欲望扭曲的痕迹,终于要在阳光下摊开了。
他走到肖燕子身边,悄悄把那个粉色雏菊发卡塞回她手心:“我在外面等你。”肖燕子轻声说:“我们整理的证据都备份了。”
走廊里,王行长正被纪检委的人问话,脸色灰败如死灰。他看到沈红军时,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沈红军目不斜视地走过——那些职场里的明争暗斗、权力交易,终究要在规则面前露出原形。
审讯室的灯光很亮,沈红军坐在桌前,看着对面的工作人员翻开笔录本。“从你和袁素英建立不正当关系开始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挲着发卡上的雏菊纹路。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桌上投下整齐的光斑,像极了大学时和高志豪在图书馆自习的午后。
“我错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但我想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他说起那家被多次增加贷款额度的企业,说起袁素英承诺的副行长位置,说起王行长和城建局的交易,最后拿出肖燕子找到的旧文件——袁处长挪用公款的原始记录。每说一句,心里就像被清水涤荡过一次,那些纠缠已久的愧疚和挣扎,正慢慢沉淀成坦然。
走出纪检委大楼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暖橙色。肖燕子站在路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王行长和袁素英都被立案了。”
肖燕子也笑了,手腕上的淤青淡了些,露出原本光洁的皮肤:“档案室的工作我接回来了,以后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沈红军想起888房间的红酒牛排,想起小饭馆里的家常菜,突然明白——真正能填满人心的,从来不是权力和欲望,而是一碗热粥里的暖意,是朋友递来的筷子,是绝境里依然愿意相信你的眼神。
沈红军看着手里的发卡,突然笑了。远处的霓虹灯开始亮起,城市像被重新洗刷过,连空气都变得干净。他知道自己需要为错误付出代价——或许是党纪处分,或许是职位变动,但那些被欲望裹挟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几天后,沈红军回到银行办理离职手续。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敬畏和讨好,只有复杂的平静。小王跑过来,递给他一盆多肉:“沈科长,之前总怕你,其实……你人不坏。”
他抱着多肉走出银行大楼时,阳光正好。高志豪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肖燕子正笑着递给他一个纸包——是刚买的糖炒栗子。
车子驶离时,沈红军从后视镜里看到银行大楼的招牌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不会忘记888房间的阴影,但更会记得此刻阳光的温度,记得朋友身边的安稳,记得重新找回自己的感觉。
那些在欲望里迷失的日子,终究成了过往。而前方的路,正铺在阳光下,清晰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