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冲进工坊大门时,林昭正站在图纸前画哨塔结构。马蹄声急,尘土扬起,骑手翻身下马,声音嘶哑:“边关急报!蛮族破关,朔方失守两座哨卡,边军死伤三百,请求火速支援!”
林昭没说话,接过战报快速扫过。上面写着蛮族骑兵五千,携带火油罐,一夜之间连破三道防线。他抬头问:“现在情况?”
“玉罗关还能守,但兵器损耗严重,铁器不够用了。”
林昭转身就走,直奔高炉区。路上掏出腰间玉牌,系统光幕弹出。
“检测到边境战事升级,触发紧急任务:【铁器驰援】。要求在七日内向边关输送精铁武器三千件、防御构件五千套。完成奖励:解锁‘边境连锁铁坊’建设权限。”
他把玉牌收好,脚步不停。
阿福已经在炉前等着了。见林昭来了,立刻迎上来:“刚熔完一炉,出铁八百斤,按您说的加了锰料,硬度提上去了。”
“全部转为军用。”林昭说,“刀矛、箭簇优先,另外赶制铁蒺藜、拒马钉、加固链。三班倒,人歇炉不歇。”
“可燃料……”
“用焦炭顶上,我已让柳三爷调运西山存煤,今晚就能到。”
阿福点头,转身去安排。林昭又叫住他:“通知所有登记工匠,每多造一件合格军器,记工分五点,月底可换银钱或粮票。另设超额奖,前十名每人赏一贯。”
消息传开,工坊立刻动了起来。打铁声、吆喝声、车轮滚动声混成一片。几个老匠人主动留下值夜,年轻人抢着上炉台。
苏晚晴带着护民队赶到时,第一批铁矛已经装箱。
她一身劲装,背上背着长弓:“我带人押过去,走密道,避官路。”
林昭看着她:“你确定要亲自去?”
“我是将门之后。”她说,“边军现在最缺的不是铁,是懂怎么用铁的人。”
林昭点头:“那就按计划,把犁头改拒马,锄头改破甲镐,车上暗格藏图纸和维修工具。路上小心,蛮族探骑多。”
“我知道。”她翻身上马,“天亮前出发,七日必达。”
车队连夜启程。三十辆大车,满载铁器,由护民队和二十名精选工匠随行。苏晚晴一马当先,身后旗帜未展,只在车辕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铁援队”。
三天后,玉罗关外。
风沙漫天,远处地平线涌起黑点。蛮族骑兵来了。
守将陈烈站在城头,手里握着刚发下来的铁矛。这是昨天夜里送到的,矛头泛青,杆身刻着编号。他摸了摸盾牌内侧的铭文——“林公所铸,坚不可摧”。
副将低声说:“将军,咱们只剩两道壕了,再破就得贴身肉搏。”
陈烈没答话,盯着前方。
骑兵越来越近,打着赤旗,马蹄掀起黄烟。领头的是个壮汉,披着狼皮,手持双斧。他吼了几声,队伍散开,分成三路包抄。
“点火!”陈烈下令。
城墙下埋好的火油罐被引燃,火焰腾起一人高。但这回蛮族没退,他们推着木盾车往前压,后面跟着云梯。
“放箭!”
箭雨落下,可多数被盾车挡住。蛮族冲到第一道壕前,发现里面不是土坑,而是插满了铁蒺藜。马蹄踩中,当场翻倒,骑兵滚地爬起,又被第二排铁钉扎穿脚背。
混乱中,第三波冲上来,开始填壕。
陈烈举起铁矛:“出城!列阵!”
五百边军冲出侧门,手持新配铁器。长矛成排推进,矛尖统一朝前,步伐一致。蛮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穿盾牌,连人带木板掀翻。
一名蛮兵挥斧砍向铁盾,盾面只留下一道白痕。他愣神瞬间,被旁边士兵一矛捅穿肩膀。
战斗持续两个时辰。蛮族三次强攻,全被挡下。最后丢下三百多具尸体,退了回去。
战后清点,边军伤亡不到五十。所有铁器除个别矛尖微弯,无一断裂。而缴获的蛮族兵器,十把有七把卷刃,两把断柄。
陈烈让人把残兵集中起来,当众演示。
他拿一把蛮刀猛砍铁盾,刀身崩裂,碎片飞出三尺远。他又捡起一根官铁长矛,对准蛮族皮甲猛刺——矛尖穿透三层皮革,钉进地里半尺深。
周围将士全都看呆了。
“这才是真家伙。”陈烈大声说,“以前我们拼的是命。现在我们拼的是铁!这铁是林大人造的,是百姓一锤一锤打出来的!从今天起,谁再说匠人造的东西不如血勇,我就让他站在这儿,挨一刀试试!”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武器。
当天傍晚,苏晚晴带着第二批装备抵达。她听完战报,立刻组织工匠抢修工事。
她下令把铁链串进土墙缝隙,用铁板铺在斜坡上防滑,城头挂铁网,高度齐胸,专防攀爬。又让人把报废的铁犁拆开,做成活动拒马,可以随时拖动封路。
第四天夜里,蛮族再次来袭。
这次他们换了战术,派轻骑绕后偷袭。可刚靠近后山,马蹄就陷进暗布的铁蒺藜阵。惨叫声中,数十人落马,被埋伏的弓手一一射杀。
正面进攻更惨。云梯搭上城墙,结果被铁网卡住,上不去下不来。蛮兵挂在半空,成了活靶子。
第五天清晨,蛮族彻底撤兵。
陈烈站在城头,望着远去的烟尘,久久不语。他转身对副将说:“写战报,就说此战大胜,全靠新式铁器。另外加一句——‘大人之铁,守我边疆’。”
这话很快传开。各关守将纷纷派人来求货,点名要“林公铁”。有士兵甚至把自己的旧刀交上来,求换一把刻着编号的新矛。
与此同时,林昭收到了第一份捷报。
他正在前往边疆的路上。车马辚辚,随行有二十名工匠、五车图纸、三箱工具。他知道这一趟不只是送东西,更是要把铁器体系真正扎根边境。
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任务【铁器驰援】进度:78%。剩余目标:建立前线维护点,培训本地工匠,确保铁器可持续使用。”
林昭合上玉牌,掀开车帘。前方官道尽头,隐约可见烽火台轮廓。
他对面坐着一位年轻工匠,是这次自愿跟来的。那人紧张地抱着工具箱,小声问:“林大人,到了那边,我们先做什么?”
林昭说:“先找地方,搭棚子,立炉子。然后教他们怎么修,怎么造,怎么用铁保住自己的命。”
工匠点头,握紧了箱子。
车队继续前行。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沙粒打在车篷上,啪啪作响。
林昭摸了摸怀里的地图,上面七个红圈代表已建铁坊,边境那条黑线旁, now 多了一个新标记。
他刚要开口,车轮突然一沉。
前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
赶车的阿福勒住马,跳下去查看。
林昭也下车。
地上躺着一块烧焦的木片,上面残留着字迹,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名字。
那是他们名单上的人。
一个本该在西坊值守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