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刚走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助理就敲门进来，脸色有些为难：“辰少，楼下有位巨弘集团的人找您，说是来催款的。”
“让她上来。”江辰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了文件。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会来，江红把烂摊子甩给他，不就是等着看他怎么应对吗？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梳着简单的马尾，脸上没怎么化妆，眉眼清秀，带着一股刚出社会的青涩，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执拗。
“江总，您好。”女孩站在办公桌前，双手紧张地攥着一个文件夹，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我叫陈海玲，是巨弘集团的业务员。我们公司已经跟您这边沟通过好几次了，之前合作的那笔尾款，您看是不是可以结一下了？这拖拖拉拉的，我们公司实在扛不住了……”
她说着，眼圈已经开始泛红。巨弘集团资金链断裂，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她这个跑业务的，每天被老板逼着上门催债，跑断了腿也没要回几分钱，心里早就急得像火烧。
江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陈小姐是吧？不是我不想给，是真的没钱啊。”
他摊了摊手，语气无奈：“你看，江氏集团虽然家大业大，但最近生意是真不好做。这经济寒冬，谁日子好过？资金都压在项目上了，周转不开啊。”
陈海玲急了，眼眶更红了：“江总，您就别骗我了！谁不知道江氏集团是海城的龙头企业？这点钱对您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话可不能这么说。”江辰打断她，语气诚恳，“大企业有大企业的难处，摊子铺得大，开销也大。这样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停车场：“我个人名下有几辆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一辆保时捷911，还有路虎揽胜、法拉利488、兰博基尼大牛……都是好车，加起来价值也差不多够抵你们那笔尾款了。我把这些车先抵给你们公司，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肯定把钱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再把车还给我，怎么样？”
陈海玲听完，眼泪差点直接掉下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江总！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豪车有什么用啊？我们公司现在缺的是现金！工人等着工资吃饭，供应商等着结款进货，总不能把这些车拆了当下酒菜，或者当成工资发给工人吧？”
这些车确实值钱，但在巨弘集团现在的处境下，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想把它们快速变现，不说麻烦，还得折价，哪有现金来得实在？
江辰看着她急得快哭的样子，心里暗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我也很为难”的表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付这种刚出社会、没什么手段的小姑娘，就得先把她逼到绝路。
“这我就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桌后，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我是真拿不出现金。不过……”
他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陈海玲面前：“我倒是知道有一笔钱，能解你们的燃眉之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去要了。”
陈海玲愣了一下，疑惑地拿起文件翻开。上面是龙飞集团欠江氏集团一笔款项的明细，数额比巨弘集团那笔尾款还要多出一百多万。
“龙飞集团？”陈海玲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她如雷贯耳。
“没错。”江辰语气带着几分“同仇敌忾”，“这龙飞集团太不是东西了，欠我们的钱拖了大半年，一直赖着不给。我们也是一筹莫展，本来我还指望把这笔钱要回来，先给你们结了款，谁知道他们比泥鳅还滑。”
他看着陈海玲，眼神里带着诱惑：“我算过了，龙飞集团欠我们的这笔钱，刚好够给你们结款，还能多出来一百多万。如果你有本事把这笔钱要回来，不仅能解决你们公司的麻烦，还能多赚一笔，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海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龙飞集团的老总龙飞，那可是海城以前的“地下皇帝”！据说早年是混黑道的，手里沾着血，做的都是些没本钱的买卖，心狠手辣，手段通天。别说上门要钱了，平时在外面遇到他的人，都得绕着走。
江辰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江总……这……这不行啊……”陈海玲的声音都在发抖，“龙飞集团那种地方，谁敢去要钱啊？这不是送死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江辰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能真把你怎么样？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欠我们的钱，你们去要，名正言顺。当然了，如果你没这个胆子，那我也没办法了。”
他摊了摊手，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要么，你就把我那几辆车开回去抵账；要么，你就去试试找龙飞集团要钱。两条路，你自己选。”
陈海玲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文件，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江辰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传闻中风流倜傥的江氏太子爷，心思竟然这么歹毒。
这哪里是给她选？分明就是把祸水往她身上引！
要车，等于没用，回去还得被老板骂；去龙飞集团要钱，那简直是拿命去赌。
她急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豆大的泪珠砸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江总……您不能这样……”陈海玲哽咽着，“我们公司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工人们都等着这笔钱吃饭呢……”
江辰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商场如战场，心软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是江红想空手套白狼，他也犯不着跟一个小姑娘玩这种手段。
“陈小姐，我也是爱莫能助。”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陪你了。想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说完，他绕过办公桌，径直朝着办公室外走去，留下陈海玲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份如同催命符一样的文件，哭得肝肠寸断。
走到门口，江辰回头看了一眼，见陈海玲还在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龙飞啊龙飞，好久没跟你打交道了，不知道你现在还像不像以前那么横？
让这个小姑娘去碰碰钉子也好，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他转身离开，将陈海玲的哭声关在了办公室里。至于她最后会选哪条路，江辰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应付江红交代的任务，顺便给龙飞找点麻烦罢了。
至于巨弘集团的死活，还有陈海玲的处境……在他眼里，都只是这场商业博弈中的棋子而已，无关紧要。
电梯缓缓下降，江辰靠在轿厢壁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婉婉的身影，不知道苏北北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比起应付这些催债的麻烦，他还是更期待，那个温婉的女人，会在金钱和欲望面前，露出怎样的真面目。
电梯门打开，江辰迈步走了出去，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算计人的“老六”只是错觉。
而办公室里，陈海玲还在无助地哭泣，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决定她和巨弘集团命运的文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