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别墅二楼的画室内。
从吃过晚饭后，江晏就一直在画室内画画，是一张简单的素描图。
依稀可见上面的舞台背景以及一个手里拿着话筒，似乎是在唱歌的人。
只不过，那个歌手还没有脸。
在拿着铅笔在画纸上比量着，似乎是还想添加一些细节的时候，江晏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江晏画画的时候向来是手机静音处理的，只有特别关注的消息会有震动。
江晏看了一眼，是一条系统提醒。
【你关注的主播开播了。】
江晏的眼睛一亮，手先于脑子点进了楚云昭的直播间。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微微晃动的虚拟小电人的形象。
不同于白天的歌档，这次是楚云昭的个人直播。
【欢迎海晏河清进入直播间……】
楚云昭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入耳中，江晏莫名的有些心虚。
想到那个没被收下的5200，以及他因为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地接近楚云昭，就选择先去画画的行为——
江晏总感觉电脑上的那个小电人能透过屏幕看到自己一般，有点心慌。
手指倒是没慌。
江晏的指尖直接落在礼物赠送界面，先来一大波礼物为敬。
【谢谢海晏河清送出的礼物，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几乎在楚云昭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江晏的手机界面上面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楚云昭：阿晏，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下次有想听的歌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送礼物的，还要跟平台还有公会分成，好亏的。】
江晏忍不住拍了拍脸颊，总感觉楚云昭是在跟自己撒娇一样。
【江晏：没关系，我有钱，歌的话……可以唱一首小情歌吗？】
本来是想发“唱你想唱的就可以”。
出于某种私心，江晏改成了小情歌。
嗯……直播间点歌而已，应该不会加重误会的吧？
尽管，也不算误会，江晏对楚云昭确实是有不怀好意……不轨的想法。
【楚云昭：阿晏，你这么说的话，就差直接让我来圈你的钱了。】
跟着消息一起来的，是楚云昭在直播间内响起的声音。
“嗯……接下来唱一首小情歌送给海晏河清，祝阿晏可以跟他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
楚云昭的祝福顿时就让江晏的注意力从消息上给挪开了，目光有些怔愣的看着直播间的小电人。
嗯，希望江晏跟楚云昭都可以得偿所愿。
不同于排档时唱那首甜歌的时候的清澈嗓音，楚云昭这次唱的小情歌倒是多了几分朦胧的感觉。
不会让人觉得唱的不如排档的时候，反而是额外多了几分深情。
很好听，入耳也很让人脸热。
但江晏后悔了……因为现在楚云昭的直播间整整有五万多人在听楚云昭唱这首小情歌。
江晏不由得抿了抿唇，目光忍不住落在直播间翻涌的弹幕上，瞬间愣住。
【大佬糊涂啊，昭晏这种人哪里值得这么多的礼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昭晏虽然唱甜歌挺多的，但是好像几乎不唱情歌吧？】
【呵呵，昭晏这种人居然还有粉丝吗？这种人就应该直接退圈！】
【退圈都不够，这种人就应该被抓进去！】
【我觉得那些黑昭晏的都是故意的吧？网上说昭晏干了这个干了那个的，实际上都没人报警抓他，不是说明这些黑料很有可能是假的吗？】
……
只有零星的几条夸赞的弹幕，还几乎被淹没在海量谩骂的弹幕中。
偶尔有想要帮楚云昭澄清的，也都被别的弹幕给压了下去。
直播间的弹幕滚动的实在是太快了。
跟现在的直播间的情况相比，楚云昭白天排档的时候的弹幕居然也称得上和谐。
江晏白天光顾着思考感情上的事情去了，倒是忽略了这件事情。
不由得拿出备用机查找了一下。
都不用多费工夫，只是一搜索昭晏二字——江晏就搜出了好多跟楚云昭有关的黑料。
但江晏一个都不信。
直觉跟本能都告诉江晏，楚云昭不是这种人，他是一个很好也很温柔的人。
【海晏河清：昭晏是个很好的人，你们别骂他，那些黑料都是假的。】
江晏今天在软件内充的钱跟刷的钱都不少，发的弹幕自然也是被加粗加亮的单独列了出来。
后来当即就跟了一堆说江晏糊涂的弹幕，后台也多了不少想抱江晏大腿或者是突如其来的谩骂的私聊。
江晏一个都没管，而是再度打开了他跟楚云昭的聊天界面。
【江晏：你别管弹幕说的，你很好，那些骂你的人只是因为不了解你或者是嫉妒你，不用在意那些都不在乎你的人。】
江晏一个局外人见楚云昭这么被骂都会觉得难受，楚云昭这个当事人呢？
被人误解、中伤甚至是谩骂，他该多难受？
【楚云昭：放心，不难过，但是阿晏不会怀疑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
【江晏：不会，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真像是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唱完歌正坐在木椅上休息，时不时地回答一下099帮忙截取出来的还算正常的弹幕的问题的楚云昭的手指动了动。
总感觉没见面的江晏像是套了一层乌龟壳，楚云昭觉得自己需要帮他把头伸出来。
【楚云昭：其他的都是假的，但是有一点他们没说错。】
【阿晏，我确实是喜欢男生的，这样……你也觉得我是好人吗？】
抱歉了，阿晏。
我其实不是喜欢男生，是只喜欢你。
不过江晏也是男生，所以这句话也不是谎话。
看到这条消息的江晏只感觉自己像是出现了幻觉。
不然的话，怎么会看到自己为之出柜的对象居然说他也是喜欢男生的？
江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楚云昭的那条消息。
呼之欲出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原来，他没有看错。
那你有对象吗？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晏连续在输入框里敲出又删除了好几句话，这么问的话……过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