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四被行政拘留的消息传遍邻县,恒源配件厂的名声更响了 —— 农户们都夸凌薇和陆星砚有勇有谋,既护得住自己,也能为乡亲们撑腰。分厂的订单量跟着暴涨,工人们加班加点赶工,车间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凌薇和陆星砚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在雨夜遇险后彻底捅破。陆星砚伤好后,总爱找借口 “偶遇” 凌薇:要么是 “图纸有点问题,想跟你商量”,要么是 “供销社进了新的红糖糕,给你带了点”,要么是 “下乡跑市场,给你买点你爱吃的水果。”凌薇嘴上不说,心里却甜滋滋的,会提前给晚归的他留一盏灯,会在他的工装口袋里塞上口粮,会在管理层会议上下意识地维护他的提议。
厂里的老工人都看在眼里,纷纷打趣:“凌厂长,陆主任,你们俩要是有意思,就赶紧定下来,咱们恒源也能办场大喜事!” 小杰更是直接,拿着刚打磨好的铜齿轮打戏道:“凌姐,陆哥,这是我用咱们厂最好的合金钢做的,给你们当定情信物,比城里的金戒指还珍贵!”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凌薇的脸颊红透,却没反驳,陆星砚则笑着收下铜齿轮,眼神里满是温柔。
恰在这时,分厂新招了一批工人,其中一个叫林晓燕的姑娘,生得眉清目秀,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说话柔声细气,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模样,很快就博得了不少老工人的好感。她自称是邻村的,家里父亲卧病在床,弟弟还在上学,来恒源是想多挣点钱补贴家用,说起这些时,眼圈红红的,总能引得旁人怜惜。
林晓燕像是格外依赖陆星砚,入职第一天就找准机会凑到他身边,声音软糯:“陆哥,我以前没进过工厂,这些机器都看不懂,你能不能多教教我?” 陆星砚见她确实可怜,又态度诚恳,便点了点头:“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找其他老师傅。”
自那以后,林晓燕就成了陆星砚的 “小尾巴”。车间里,她总爱找各种借口凑到他身边,一会儿说 “扳手拧不动”,一会儿说 “图纸看迷糊了”,甚至连喝水都要特意绕到他工位附近,递上自己晾好的凉白开:“陆哥,你渴了吧,喝点水歇会儿。” 她的目光总黏在陆星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可每当凌薇走过来,她又会立刻低下头,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一副怕生又拘谨的模样。
起初凌薇没太在意,只当是小姑娘刚进厂,对业务不熟,依赖能力强、脾气好的老员工也正常。可渐渐地,她发现林晓燕的心思并不单纯。有一次,凌薇特意提前下班,炖了鸡汤给加班的陆星砚送去,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晓燕娇滴滴的声音:“陆哥,你看你忙得满头大汗,衬衫都湿透了,我给你洗了吧,反正我住宿舍也没事做。”
凌薇推开门,正看见林晓燕伸手想去解陆星砚的衬衫纽扣,而陆星砚正侧身躲闪,神色有些无奈又尴尬。“凌厂长来了。” 林晓燕看到凌薇,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像受惊的小鹿般缩回手,低下头小声说:“凌厂长,对不起,我就是看陆哥太辛苦了,想帮他分担点,没有别的意思。”
凌薇将保温桶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厂里有规定,上班时间专注工作,私事下班再说。晓燕要是没事,就先回车间吧,别耽误我们处理公务。” 陆星砚赶紧接过话:“是啊,晓燕,有工作上的问题明天再问,我和凌厂长还有事要商量。” 林晓燕抿着嘴,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路过其他工人时,还悄悄抹了抹眼睛,引得不少人看向凌薇,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自那以后,林晓燕变本加厉,手段也越发隐蔽。她会在食堂故意 “偶遇” 陆星砚,坐在他对面,一边小口吃饭,一边小声说自己家里的难处:“我爸的药快吃完了,可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引得周围工人频频侧目,看向陆星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 “期待”,仿佛等着他出手相助。陆星砚无奈,只好说:“要是实在困难,我先借你点钱应急。” 可林晓燕又立刻摇头,泪眼婆娑地说:“不用了陆哥,我不能总麻烦你,不然凌厂长该误会了。” 一句话既卖了惨,又暗戳戳地暗示凌薇小气、善妒。
她还会趁陆星砚出差,偷偷在他宿舍门口放自己做的鞋垫、绣的手帕,上面绣着暧昧的莲花图案,然后在厂里有意无意地透露:“我就是觉得陆哥人好,想感谢他平时的照顾,没别的想法。” 甚至有一次,她故意在车间里搬重物,假装体力不支摔倒,正好扑在路过的陆星砚怀里,还大声喊 “陆哥救我”,等陆星砚把她扶起来,她又立刻推开他,脸红心跳地说 “谢谢陆哥”,那模样像是受了轻薄,让不明真相的工人议论纷纷,说什么 “林晓燕好像对陆哥有意思”“凌厂长会不会不高兴”。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凌薇耳朵里,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倒不是不信任陆星砚,而是林晓燕这种 “表面柔弱、背后挑拨” 的做法实在让人膈应。陆星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多次明确拒绝林晓燕的示好:“晓燕,工作上的事我可以帮你,但私人的东西你别再送了,影响不好。” 可林晓燕总能找到借口,要么说 “陆哥你是不是讨厌我”,要么说 “我就是把你当亲哥哥”,甚至在陆星砚明确拒绝后,还会跑到女工宿舍哭,说 “凌厂长好像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把自己塑造成受排挤、受委屈的受害者。
有一次,厂里组织工人去水库游泳消暑,凌薇和陆星砚并肩走在后面,聊着分厂的生产计划。林晓燕突然跑过来,故意撞了凌薇一下,自己却脚下一滑,掉进了旁边的浅水区。“救命啊!” 她大声哭喊,双手胡乱扑腾。陆星砚下意识想上前救人,却被凌薇拉住。只见林晓燕在浅水区里挣扎,明明水只到膝盖,却一副快要溺亡的样子,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陆星砚,等着他跳下去救自己。
凌薇冷笑一声,对着不远处的工人喊:“快来人啊,晓燕不小心掉水里了!” 工人们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把林晓燕拉了上来。林晓燕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看着陆星砚,委屈地说:“陆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陆星砚皱着眉,语气冷淡:“下次小心点,水里危险。”
林晓燕见陆星砚不为所动,凌薇又始终态度平静,心里越发不甘。她开始变着法地挑拨两人的关系。有一次,她故意在凌薇面前说:“凌厂长,我看陆哥最近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哪里惹他生气了?还是…… 因为你俩吵架了?” 凌薇看了她一眼:“我和他合作多年,默契得很,不会随便吵架。” 林晓燕却不死心,继续说:“可是我昨天看到陆哥和一个城里来的女人说话,说得可投机了,那个女人还给他递了手帕呢……”
这话彻底触怒了凌薇。她知道林晓燕是在造谣 —— 陆星砚最近根本没见过什么城里来的女人,每天不是在车间就是在跑市场。但凌薇没有当场发作,她心里清楚,林晓燕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失态、让两人产生隔阂。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他的为人,厂里人都清楚,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别总琢磨这些没用的。”
林晓燕被怼得哑口无言,眼圈一红,转身跑开了,又去别处哭诉自己 “好心提醒却被凌厂长凶”。凌薇看着她的背影,对身边的陆星砚说:“这个林晓燕,不简单。” 陆星砚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之前拒绝过她好几次,她还是不依不饶。以后我会尽量避开她,你也多留个心眼。”
凌薇没再多说,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她找到小杰,让他多留意林晓燕的行踪:“不用惊动她,就是看看她平时都跟谁接触,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小杰早就看林晓燕不顺眼,立刻答应下来:“凌姐你放心,我一定盯紧她!” 他悄悄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工人,平时在车间、宿舍、食堂多留意林晓燕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就及时汇报。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燕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频繁找陆星砚,只是偶尔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或是在工人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 “自己孤苦无依,在厂里受了委屈也没人说”。可没人再像以前那样同情她,大家慢慢发现,林晓燕嘴上说得可怜,干活却总爱偷懒,还总爱打听厂里的生产数据和订单情况,问得比技术员还详细。
有一次,车间主任让林晓燕帮忙整理技术图纸,她趁主任不注意,偷偷把几张核心配件的图纸揣进了口袋,想找机会抄下来。幸好小杰一直盯着她,立刻把这事告诉了凌薇。凌薇当机立断,以 “图纸需要归档” 为由,让林晓燕把图纸交了回来,还不动声色地说:“这些图纸都是厂里的核心技术,以后整理完要立刻交给我,不能私自留存,这是厂规。” 林晓燕心里一惊,表面却装作乖巧的样子:“我知道了凌厂长,以后一定注意。”
凌薇看得出来,林晓燕没那么容易放弃。她不仅是想挑拨自己和陆星砚的关系,似乎还在打探厂里的机密。但凌薇没有立刻揭穿她 —— 她不知道林晓燕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也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这天晚上,凌薇和陆星砚在办公室核对订单,小杰突然跑了进来,压低声音说:“凌姐,陆哥,林晓燕偷偷溜出宿舍了,往县城方向去了!” 凌薇和陆星砚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跟上她,别让她发现!”
三人悄悄跟在林晓燕身后,看着她走进了县城一家偏僻的茶馆。透过茶馆的窗户,他们看到林晓燕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林晓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王怀安,嘴里还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果然有问题!” 陆星砚攥紧了拳头,想冲进去,却被凌薇拉住。“别急,” 凌薇低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没有证据,就算冲进去,他们也能狡辩。先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人在茶馆外守了半个多小时,看着林晓燕和那个男人分开,才悄悄离开。“凌姐,林晓燕肯定是派来的奸细!” 小杰气愤地说。
凌薇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看来这个林晓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她背后有人撑腰,现在揭穿她,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得沉住气,先收集足够的证据,等合适的时机,再让她和王怀安付出代价。”
陆星砚认同地说:“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多注意,技术图纸和生产数据都要收好,不能让她有可乘之机。同时,我们也继续盯着她,看看她还会耍什么花样。”
回到厂里,夜色已深。凌薇和陆星砚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车间里熄灭的灯火,心里都清楚,林晓燕这个披着柔弱外衣的 “绿茶” 奸细,不会轻易罢手,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的阴谋和挑战等着他们。
但两人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和信任。陆星砚轻轻握住凌薇的手,低声说:“不管她耍什么花招,我都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应对。” 凌薇转过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微微一笑:“嗯,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