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一天,于甜杏她们又开始一周的工作,这天中午吃完饭,中午的阳光透过清风小区物业办公室的玻璃窗,在淡蓝色的瓷砖上投下长长的光斑。食堂里的饭菜香气还未散尽,于甜杏刚收拾好餐盘,就被柳三娘拉着往休息室走。刘春桃、王秀英、张翠兰和苏阿妹也跟在后面,几人心里都带着几分好奇 —— 柳三娘今天神神秘秘的,特意让大家饭后去休息室,不知有什么事。
休息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浅灰色的地板上,四张铁架床整齐排列,床上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柳三娘走到自己的床铺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大包,布包边缘缝着好几块补丁,显然是用了很久的旧物。她拍了拍布包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笑了笑:“各位姐妹,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东西要给你们。”
说着,她解开布包上的麻绳,里面露出五叠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 —— 每叠布料都有半人高,颜色各不相同,还有两叠带着细碎的花纹,布料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上次多亏了各位姐妹借钱给我买药,才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柳三娘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伸手摸了摸布料,“我现在手头紧,钱还不能及时还上,这些棉布是我自己织的,还有几匹是我家那口子战友的家眷帮忙织的,都是我们的心意,希望各位姐妹一定要收下,就算是我先欠着大家的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
于甜杏看着那些棉布,心里一阵发热。她刚想推辞,就见刘春桃已经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淡蓝色的棉布,惊讶地 “呀” 了一声:“这是什么布啊?摸起来好软和,比我们家织的麻布软多了,有点像小区里住户穿的那种布料,贴在身上肯定舒服!” 她说着,又捏了捏布料的厚度,“还这么厚实,冬天做衣裳肯定暖和,比单穿麻布强十倍!”
柳三娘笑着点头,拿起一匹米白色的棉布递给于甜杏:“于姐,这是棉布,在我们明朝江浙一带很常见,平头百姓大多穿这种布做的衣裳。比麻布软和,还吸汗,夏天穿凉快,冬天加层棉絮就能做棉袄,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你们不用推辞。”
于甜杏接过棉布,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就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 —— 棉布的纹理细密,触感柔软得像云朵,比她见过的最好的细麻布还要顺滑。她想起家里的孩子们,冬天穿的粗麻布短褐又硬又冷,要是能给他们做件棉布衣裳,肯定能少受些冻。可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三娘,你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借了你点钱,哪能要你这么贵重的棉布?你自己织这些布肯定花了不少功夫,还是留着给你孩子做新衣裳吧。”
王秀英也跟着点头:“是啊三娘,我们都知道织布不容易,你还是把布留着自己用,钱的事不急,等你手头松了再还就行。”
柳三娘却把棉布往于甜杏手里又塞了塞,语气坚定:“各位姐妹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这些布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家那口子说了你们帮了我,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些布表达感谢。你们要是不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张翠兰看着柳三娘真诚的眼神,拉了拉于甜杏的胳膊:“于姐,三娘一片心意,咱们就收下吧。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再帮衬她就是了。”
于甜杏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棉布,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去后,用这棉布给孩子们做件新衣裳,剩下的布料还能给陈李氏做块头巾,她冬天总说头冷。
这时,于甜杏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三娘,这棉布是什么织的啊?我在晋朝从没见过这么软的布,我们平时都是用麻织布,又硬又糙。”
王秀英抢先开口:“于姐,这个我知道!棉布是用棉花织的!在我们元朝,北方就有农户种棉花,把棉花弹成棉絮,再纺成线,最后织成布。你们晋朝没有棉花吗?”
于甜杏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失落:“我们晋朝只有麻和丝,麻织的布硬,丝织的布又太贵,只有大户人家才穿得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棉花能织布,要是我们坞堡也有棉花,孩子们就能穿软和的衣裳了。”
刘春桃和张翠兰也跟着摇头,刘春桃叹了口气:“我们汉朝也没有棉花,平时穿的都是麻布,冬天冷的时候,只能在麻布里面塞些芦花,又沉又不暖和。要是有棉花,冬天就能少受些罪了。”
柳三娘看着几人失落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于姐,虽然你们现在没有棉花,但以后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能找到。不行我织了给你们。”
于甜杏接过轻轻捏了捏棉布,柳三娘的话让她心里火热:“不行,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再这样。再说我家阿母天天也织布,手和眼睛早早就不行了,一个月也织不了多少,你还要来小区上工。”
“于姐,我们那有织布坊,每个人只做一个工序的,很快的。”柳三娘忙解释道
王秀英在贵族家见识多,想到什么问:“三娘,你们那织机怎么样?一天能织多少?”
柳三娘听到王秀英问起织机,原本略带伤感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棉布,指尖无意识地在床沿上比划着,仿佛眼前正摆着一台熟悉的织机:“我们那的织布坊啊,跟你们在家单打独斗可不一样!就说织机吧,是改良过的脚踏双综织机,底下有两个踏板,脚一踩,经线就能分开,手里的梭子往中间一穿,再用筘把纬线压实,比单靠手拽经线快多了!”
她越说越起劲,起身走到休息室中间,双手模拟着织布的动作:“你们看,以前在家织布,一个人又要理经线,又要穿纬线,一天能织半匹布就不错了。可我们织布坊是分工来的 —— 有专门弹棉花的,用弹弓把棉花弹得像云朵一样松,再搓成棉条;有专门纺纱的,坐在纺车旁,脚踩纺车,手里的棉条转着转着就变成细细的棉线,一个纺纱工一天能纺出好几斤棉线;还有专门整理经线的,把纺好的棉线理得整整齐齐,绕在织机的经轴上,一点都不乱。”
王秀英听得入了迷,忍不住追问:“那织布呢?一个人一天能织多少?”
“织布的话,熟练的织工一天能织两匹多!” 柳三娘笑着说,语气里满是自豪,“我从小跟着我阿娘织布才进的织布坊,刚开始一天只能织一匹,后来熟练了,最多一天织过两匹半。你想想,几个人分工,弹棉、纺纱、整经、织布,环环相扣,比一个人从头到尾干快太多了!而且织出来的布也平整,纹理又细又匀,不像在家织的,偶尔会有跳线的地方。”
于甜杏听得眼睛都直了,她想起陈李氏在家织布的模样 —— 婆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理经线,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经线里穿梭,时不时要停下来揉一揉发酸的眼睛,到了晚上,腰都直不起来,一个月也织不出一匹完整的麻布。她忍不住喃喃道:“一天两匹多?这也太快了!我阿母在家织麻布,一个月才能织半匹,还总说眼睛看不清楚,手也麻得厉害。”
刘春桃也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惊叹:“我们家也一样!我娘织一匹麻布,得熬好几个通宵,手上磨出的茧子比铜钱还厚。要是有你们那样的织机,哪用这么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