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赵灵儿那，充满了无尽震惊与好奇的鬼使神差般的提问。
楚凡只是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只是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将自己那被她轻轻拉住的衣角缓缓地抽了出来。
然后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前面那个早已等候在此的苍老而又威严的背影。
只留下赵灵儿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那双美丽的如同秋水般的眸子里充满了一种名为“失落”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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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书房，古色古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由上好的檀香与陈年的书墨混合而成的，独特的清香。
让人闻之便心神为之一清。
“坐吧。”
赵华指了指，那套由金丝楠木打造的价值连城的茶海。
然后便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他拿起一套同样古朴雅致的紫砂茶具开始用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娴熟手法不紧不慢地烹起了茶。
仿佛刚才在外面那，剑拔弩张的冲突与他毫无关系。
楚凡，也没有客气。
径直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爷爷是过命交情的老人。
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知道。这杯茶没那么好喝。
果然。
当第一泡那充满了浓郁茶香的滚烫茶汤被缓缓地注入，楚凡面前那小小的品茗杯中时。
赵华那，看似平静的实则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敲打与审视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
“小子。”
他抬起眼。
那双虽然略显浑浊但，却依旧锐利如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楚凡。
“你今天太高调了。”
“哦？”
楚凡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那滚烫的茶汤。
淡淡地反问道：“此话，怎讲？”
“哼！”
赵华冷哼一声！
一股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瞬间就笼罩了整个书房！
“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里是魔都,不是你们京城！”
“燕京李家，虽然手伸不了那么长。但那个李威终究是李家的旁支子弟！”
“你当着半个江南权贵圈的面就这么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他给抽飞了。”
“你让李家的脸往哪搁？！”
“你这是在逼着他们跟你跟你们楚家彻底撕破脸皮！”
“你太急了。也太傲了。”
“年轻人锋芒毕露是好事。但是过刚易折。”
“这个道理你爷爷难道就没教过你吗？！”
面对赵华这一番看似疾言厉色但实则，充满了长辈关怀与提点的敲打。
楚凡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将杯中那滚烫的上好的大红袍，一饮而尽。
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与他这个年纪截然不符的睿智与，自信。
“赵爷爷。”
他的声音很平静。
“您说的都对,但是您只说对了一半。”
“嗯？”赵华的眉头，微微一蹙。
楚凡，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发出了“哒”的一声，清脆的轻响。
“我之所以打他。不是因为我急。也不是因为我傲。”
“而是因为我必须要打他。”
“而且必须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狠也最直接的方式打！”
“这一巴掌，我不是打给他看的。”
楚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执棋者般掌控全局的冰冷光芒！
“我是打给李家看的！”
“是打给京城里所有那些还抱着，旧眼光看我看我们楚家的人看的！”
“我就是要用这一巴掌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
“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废物楚凡已经死了！”
“现在的楚凡你们惹不起！”
“谁敢再伸出爪子来试探我。”
“我就毫不留情地当着全世界的面把它给剁了！”
“我要的不是藏锋。”
楚凡缓缓地站起了身。
一股，无形的却又充满了无尽霸气的强大气场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甚至连赵华那久经沙场早已凝练如山的，气势都被隐隐压制了下去！
“我要的是亮剑！亮一把足以让所有宵小之辈都为之胆寒的绝世凶剑！”
“这就是我给他们送去的第一份见面礼。”
“轰——！！！”
这番充满了无尽霸气，与宏大格局的惊天之语！
就像是一道，九天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赵华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头！
将他给彻底镇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一瞬间就从一个晚辈蜕变成了一个与他平起平坐的，恐怖的执棋者的年轻人。
那双浑浊的锐利的看透了半个世纪风云的老眼里充满了无尽的骇然与不可思议！
疯子！
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他也是个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的绝世枭雄！
许久。
许久。
赵华，才从那无尽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之上。
那张布满了，岁月沟壑的老脸上所有的审视与敲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极致的欣赏与认可！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充满了无尽畅快与欣慰的，爽朗大笑！
“好！好一个‘亮剑’！”
“好一个，楚家的麒麟儿！”
“老楚啊老楚！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孙子啊！”
他看着楚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举世无双的绝世璞玉！
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之前我们赵家确实有退婚的想法。”
他毫不避讳地坦言道。
“毕竟我赵华的孙女不可能，嫁给一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但是现在”
赵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老狐狸般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改变主意了。”
“灵儿那个丫头从小就被我给惯坏了。眼光高得很。”
“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懒得管。”
“但是小子。”
他看着楚凡那眼神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我希望你能自己，去处理好和她的关系。”
“我赵家的孙女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楚凡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谈话结束了。
在，楚凡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
身后再次传来了赵华那苍老而又，意味深长的声音。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任何的敲打与试探。
有的只是一种最纯粹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提醒。
“京城的水比魔都深得多。你爷爷让你过去是机遇，也是考验。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