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的五扇竹门完全移开后,那道雕花木门便彻底显露出来——门是老榆木材质,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与之前茶饼上的纹路隐隐呼应,门楣“茶魂密室”四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门环是两个青铜制的茶碾造型,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岁月的凉意。
夏野上前,轻轻推开木门——没有想象中的沉重,门轴转动时只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怕惊扰了室内的宁静。密室不大,约十平米见方,四壁贴着深色的桑皮纸,屋顶悬着一盏竹制宫灯,暖黄的光线刚好笼罩住中央的红木茶案。
茶案是整块红木雕刻而成,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案面中央刻着五个形状各异的凹槽,正是为“芽、萎、青、揉、焙”五件信物准备的:方形凹槽适配“芽”字竹牌,圆形凹槽对应“萎”字竹牌,刀形凹槽契合“青”字铁牌,条形凹槽匹配“揉”字竹牌,陶制凹槽刚好放下“焙”字陶牌。
茶案旁的竹架上,摆着一套完整的宋代点茶工具:黑釉建盏、银质茶碾、竹制茶罗、象牙茶筅,还有一个小小的茶臼,旁边放着他们在烘焙区做好的干茶,以及一块空白的圆形茶饼——茶饼是新压的,表面光滑无纹,边缘还留着压制时的竹篾痕迹。
“先放信物!按制茶顺序来!”赵晓说着,从背包里取出“芽”字竹牌,对准方形凹槽轻轻放入——竹牌刚触到槽底,凹槽边缘就亮起一圈淡绿微光。接着是“萎”字竹牌,放入圆形凹槽后,淡蓝微光亮起;“青”字铁牌嵌入刀形凹槽,淡紫微光随之亮起;“揉”字竹牌放进条形凹槽,淡粉微光亮起;最后“焙”字陶牌落入陶制凹槽,淡橙微光亮起。
五件信物归位的瞬间,五圈微光在茶案中央汇聚,凝成一道柔和的金光,顺着案面蔓延,将整套点茶工具都笼罩其中。夏野拿起烘焙好的干茶,放进银质茶碾里——茶碾的碾轮是青铜制的,转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干茶被碾成细腻的茶末,顺着碾槽落入下方的竹盘里。
“得用茶罗筛一遍,茶末要细如粉尘才行!”张岚拿起竹制茶罗,将茶末轻轻倒入罗网——她握着罗柄轻轻晃动,细如微尘的茶末透过罗网落在建盏里,粗一点的茶末则留在罗上,被她小心倒掉。林默则往建盏里注入少量温水,用茶筅轻轻搅动,将茶末调成糊状,这是宋代点茶的“调膏”步骤。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夏野提起装着沸水的银壶,将水缓缓注入建盏,水流细如丝线,而陈凯则握着茶筅,在盏中快速搅动。茶筅的竹丝在盏中划出细密的纹路,茶末与水充分融合,渐渐泛起白色的泡沫。“要让泡沫细腻持久,像奶花一样!”陈凯一边搅动,一边调整力度,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却丝毫不敢分心。
随着茶筅的不断搅动,建盏中的泡沫越来越多,越来越细,最终形成一层厚厚的“乳花”,覆盖在盏面,经久不散——这正是宋代点茶的最高境界“乳面聚”。就在这时,茶案旁的空白茶饼突然轻轻震动,表面渐渐浮现出淡淡的刻痕,竟是《宋代北苑贡茶制作图谱》的微缩版,从采茶到烘焙的每一步,都标注得清晰可见。
夏野拿起空白茶饼,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茶魂者,非茶之魂,乃制茶人之匠心也。”他抬头看向众人,眼中满是感慨:“原来‘茶魂’不是藏在茶里的秘密,而是老匠人‘一步不错’的专注,是从芽尖到干茶的每一份用心。”
话音刚落,屋顶的宫灯突然变得更亮,四壁的桑皮纸上渐渐浮现出宋代茶农制茶的画面:有人在茶山采茶,有人在竹匾旁萎凋,有人在铁锅里杀青,有人在揉捻机旁塑形,有人在烘焙炉前守火……画面流转,像是在诉说着千年制茶技艺的传承。
陈凯握着茶筅,看着建盏里的乳花,笑着说:“现在才算真正懂了村口老人的话,‘一步都不能错’就是‘茶魂’的真谛。”众人围在茶案旁,看着手中的信物和案上的图谱,心中满是沉甸甸的收获——这场茶焙坊的闯关,不仅让他们学会了宋代制茶技艺,更读懂了藏在每一片茶叶里的匠人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