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从竹盒里翻出《扎鸢手记》,翻到“蒙绢步骤”那一页——纸页上画着详细的示意图,旁边写着郑伯的手写字:“蒙绢先对‘基准点’,再用细针固定,针脚要密却不能露,剪绢要齐不能毛,最后补色要匀不能花,这样风筝上天才好看。”
众人按步骤动手:张岚先将龙头绢布蒙皮展开,找准蒙皮上“龙睛”的十字标记,与骨架龙眼处的标记对齐,这是蒙绢的第一个基准点;接着调整蒙皮位置,让右侧巷陌图案的“巷口”刚好对准骨架的龙嘴位置,作为第二个基准点。“基准点对好了,蒙皮才不会歪。”张岚一边说,一边轻轻拉扯绢布,让它贴紧骨架,不留一丝褶皱。
陈凯从工具盒里拿出细针和白色棉线,按手记里“隔1厘米扎一针”的要求,沿着绢布边缘开始固定——针从绢布内侧穿出,再绕回骨架,每一针都扎得浅而稳,针脚藏在竹篾与绢布的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郑伯说针脚不能露,是怕磨到绢布,也怕影响美观。”陈凯扎完最后一针,轻轻拽了拽棉线,确认固定得牢固。
赵晓拿起竹制小剪刀,沿着骨架边缘修剪多余的绢布——剪刀贴紧竹篾,剪得又快又齐,没有留下一点毛边。“之前看阿鸢的旧风筝,剪绢都有些歪,现在咱们可得剪整齐,不辜负郑伯和阿鸢的心意。”她将剪下来的碎绢布收好,放在一旁的竹篮里,像郑伯平时整理工具那样细心。
最后一步是补色:林默调出深棕色颜料,用小号毛笔蘸取颜料,轻轻涂抹在骨架露出的竹篾上——颜料顺着竹篾纹路晕开,刚好盖住竹篾的原色,又不蹭到旁边的绢布图案。“得涂得匀一点,不然阳光一照,颜色深浅不一就不好看了。”他涂得格外认真,连龙角缝隙里的竹篾都没放过。
刚涂完最后一笔龙尾的竹篾,整个龙头风筝突然泛出暖橙光,光顺着绢布图案流动,将龙头的金纹、巷陌的灰墙都映得格外鲜亮,与陈凯手腕上计时藤的光芒相互呼应,像两只光蝶在风筝旁飞舞。紧接着,陶瓮旁的地面传来“咔嗒”声,一块小石板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封折叠的牛皮纸信。
夏野小心地展开信纸,纸上是郑伯苍劲的字迹,墨迹有些淡,却透着浓浓的牵挂:“阿鸢走后,我每天都把她的扎鸢工具擦一遍,竹篾捆得整整齐齐,颜料调得刚刚好,就怕她回来时,工具不好用了。这龙头鸢的蒙皮,是我按她寄来的图纸一针一线缝的,她在信里说,图案里有老街的样子,等她回来,要和我一起把风筝放飞,让它带着老街的故事飞遍天。我天天在坊门口等,等风来,也等她回来。”
信纸末尾,还画着一只小小的沙燕风筝,旁边写着“阿鸢最爱”——这封信藏着的,不仅是郑伯的等待,更是父女俩对扎鸢手艺、对老街的共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