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彻底推开的瞬间,绢布的柔香与竹篾的清润便裹着暖意扑面而来,比巷口闻到的更浓郁,像是把多年的扎鸢时光都凝在了这满室香气里。五人顺着暖光往里走,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中央的老木工作台上——台面是深胡桃木做的,边缘被磨得光滑发亮,留着无数道浅淡的竹篾压痕,那是常年扎鸢留下的“时光印记”。
台面上的扎鸢材料摆得错落却不杂乱,显然是有人用过后随手整理过,等着下次继续:左边一捆青竹篾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粗细分了三档——粗竹篾拇指般粗,是做风筝主骨的;细竹篾比筷子还细,该是用来搭翅骨的;中等竹篾则码在中间,竹节处削得光滑,没有一丝毛刺。竹篾顶端还沾着点新鲜的竹屑,像是昨天刚从青竹上削下来的。
竹篾旁放着三卷绢布,粉、蓝、金三色叠在一起,绢面泛着柔和的光泽。粉色绢布的边角留着不规则的裁剪痕迹,像是之前裁风筝翼时没对齐;蓝色绢布上沾着一点淡绿颜料,和台边颜料盒里的石绿色刚好匹配;金色绢布最厚,边角绣着几针细银线,针脚细密,显然是特意为装饰风筝准备的。张岚伸手碰了碰绢布,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这是上好的桑蚕丝绢,扎出来的风筝轻,飞起来还能借着光显颜色。”
台面右侧的矿物颜料盒是朱红漆的,盒盖半敞着,露出里面的三色颜料:朱砂红像凝固的胭脂,石绿泛着深潭般的光泽,藤黄则是透亮的鹅黄色。三个颜料碟并排在盒边,碟底还沾着半干的颜料——朱砂红碟里留着毛笔划过的痕迹,石绿碟旁落着一点颜料碎屑,藤黄碟则干干净净,像是刚倒出来还没来得及用。夏野凑近闻了闻,颜料里混着淡淡的胶香,“是传统的矿物胶颜料,不容易掉色,扎好的风筝能挂好几年。”
颜料盒旁躺着一把竹制小剪刀,剪刀柄是青竹做的,被手磨得泛出包浆,正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郑”字,刻痕里还藏着点旧颜料。陈凯拿起剪刀试了试,刀刃依旧锋利,剪起旁边的细绢布时毫不费力,“这剪刀用了很多年吧,郑伯肯定天天带着它裁绢布、修竹篾。”
工作台最角落,放着个未完工的沙燕风筝架——竹篾已搭好主骨和翅骨,拼成沙燕展翅的雏形,只是尾骨处空着,像是还差最后一步。风筝架旁压着半张泛黄的扎鸢图纸,图纸边缘有些破损,上面用墨笔标注着详细的竹篾尺寸:“主骨长32厘米,翅骨长21厘米,尾骨需2根26厘米中等竹篾”,旁边还画着简单的拼接示意图,箭头旁写着“绳要绕三圈,结要藏在竹篾后”,显然是郑伯写给阿鸢的“扎鸢小贴士”。
林默掏出平板对着图纸拍照,屏幕突然跳出一行淡橙光提示:“未完工的沙燕,藏着第一道谜题的钥匙”。众人这时才注意到,风筝架的主骨上,用细墨笔写着一个“缺”字,而图纸上尾骨的位置,刚好画着个小小的问号——看来要解开谜题,得先帮这只沙燕“补全尾巴”。
赵晓的目光落在竹篾捆里,刚好找到两根26厘米的中等竹篾,“是不是按图纸把尾骨装上,就能触发线索?”她拿起竹篾,刚凑近风筝架,工作台抽屉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