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室的水晶球比想象中更亮,球面流动的文字像融化的金子,却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泛着黑——那是无文之影啃食的痕迹。小墨坐在水晶球旁的石凳上,手里攥着半块墨锭,见五人进来,她赶紧把北斗书接过去,指尖划过封面的水晶星时,书页突然“哗啦”展开。
七道金光从书页里飞出,在空中凝成古朴的文字:“天、地、日、月、山、川、人”。每个字都有巴掌大,笔画是镂空的,里面流动着星核的光,像用星光铸的。
“这就是根源文字!”小墨的声音带着激动,“它们是所有文字的祖宗,你看——”她指着“山”字,那字突然往下沉,在地面隆起个拳头大的小丘,丘顶还冒出点石尖,活脱脱一座微缩的山;“水”字(藏在“川”字旁边,刚才没注意)则往旁边飘,笔画间渗出墨色的液体,在地上流成条蜿蜒的小河,碰到小丘就绕着弯走。
赵晓伸手去碰“日”字,指尖刚碰到笔画,字就像个小太阳似的发烫,在她手心里投下圈暖光。“它在跟我打招呼!”她惊喜地发现,“日”字的轮廓和雾岛墨池里的倒影一模一样,“原来雾岛的字是从这里来的!”
林默的平板对着文字扫描,屏幕上跳出复杂的解析图:“这些字的笔画能拆分重组——‘人’和‘山’组合是‘仙’,‘日’和‘月’拼起来是‘明’,理论上能组成所有汉字。”他放大图像,“无文之影怕的就是这个,它们吞噬文字,却挡不住根源文字的组合之力。”
夏野听得眼睛发亮,她小心地托起“人”字,又让陈凯帮忙把“山”字移过来。两个字刚碰到一起,“人”的撇捺突然与“山”的竖折勾咬合,金光爆闪间,一个全新的字浮现出来——“仙”,笔画间还飘着点云雾,像从山里飘出来的。
“亮起来了!”赵晓指着水晶球,刚才被黑影啃食的地方,竟被“仙”字的光驱散了一小块,露出底下完整的文字,“组合出来的字有净化力!”
小墨说,无文之影是“被遗忘的空白”,专门钻文字的空子,而根源文字组合出的新字,相当于给空白填了内容,自然能逼退它们。“但要救整个图书馆,得组合出‘星’‘轨’‘图’三个字,”她指着水晶球顶端,“那里是星核的枢纽,只有这三个字能让星轨重新转动。”
五人立刻分工:赵晓和小墨负责稳住根源文字,不让它们被黑影干扰;陈凯用斧柄抵挡偶尔飘进来的无文之影;夏野和林默尝试组合文字。
“‘日’加‘生’能成‘星’!”林默盯着平板上的组合公式,“可这里没有‘生’字……”
“用‘人’和‘土’!”小墨突然想起什么,“‘人’站在‘土’上就是‘生’!”她让“人”字落在“地”字的“土”旁,两个字果然拼出“生”,再与“日”字一碰,“星”字立刻成型,比刚才的“仙”字大了一圈,光芒像探照灯似的射向水晶球顶端。
黑影在“星”字的光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烧着的纸。赵晓趁机用橡皮去擦水晶球上的黑影,粉色方块沾着星光,擦过的地方立刻恢复了光泽。
接下来是“轨”字。夏野发现“车”字可以用“山”的竖和“川”的撇组合,再加上“九”字(“日”字的横拆下来两根,就是“九”),刚好拼成“轨”。这字刚显形,星核室的地面突然震动,原本杂乱的星轨碎片开始沿着“轨”字的笔画排列,像找到了轨道的列车。
最后是“图”字。小墨说这字最难,需要“口”和“冬”组合,可根源文字里没有“冬”。赵晓看着“月”字突然灵机一动:“用‘月’和‘山’的竖!‘月’像半边‘冬’,加上竖就是‘冬’了!”
她把想法说出来,夏野立刻动手组合。当“图”字终于在空中亮起时,整个星核室的光都汇聚过来,七个根源文字围着“星”“轨”“图”旋转,像在跳一支古老的舞。水晶球顶端的黑影彻底消散,球面的文字开始逆向流动,带着星轨重新转动起来。
小墨看着恢复活力的星核,突然笑了,眼角的泪滴落在北斗书上,晕开个小小的墨点,竟和老墨日记里的墨点一模一样。“爸爸总说,文字是活的,”她擦了擦眼泪,“现在我信了。”
赵晓的橡皮上沾满了根源文字的光,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家”字。她突然明白,这些古老的文字之所以能对抗黑暗,不是因为力量有多强,是因为它们永远在组合、在生长,像活着的生命——就像她和伙伴们,五个不同的人凑在一起,也能变成最厉害的“团队”。
星核室的石门在这时自动打开,外面传来书籍归位的“哗啦”声,像整个图书馆都在欢呼。林默的平板显示,无文之影正在快速消退,悬浮书海的星轨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
“还有最后一步,”小墨举起北斗书,“得去星轨的中心,把这七个字嵌回原位——那里才是它们真正的家。”
陈凯的斧柄指向星核室深处的通道,计时藤的叶子缠着“人”字,像在说:“走吧,该送它们回家了。”
七道金光跟着五人往外飘,“山”字不时在地上隆起小丘,“水”字的墨河跟着脚步流淌,像一群调皮的孩子。赵晓回头看了眼水晶球,发现球面映出五人的影子,正和根源文字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原来,最强大的组合,从来都不只是文字,还有愿意一起拼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