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怀表回到钟塔大厅时,12座古钟突然同时发出轰鸣,震得地面微微发麻。之前停摆的指针此刻全都转向同一个方向,玻璃罩上凝出细密的水雾,像在呼应什么。
林默举着平板绕钟塔走了一圈,突然停在标着“1月”的钟前:“每座钟对应一个月份!”屏幕上的分析图显示,钟座底部刻着极小的月份缩写,“1月到12月,刚好12座。”
“店主失踪在10月。”张岚翻开“时间病历”,扉页的日期清晰写着“2021年10月17日”,她指着对应“10月”的钟座,“怀表应该放在这里。”
夏野捧着怀表走近10月钟座,金属表面立刻传来“嗡”的共鸣。当怀表稳稳放在钟座凹槽里时,10月古钟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带动其他11座钟同步运转,玻璃罩上的水雾渐渐凝成数字——从1月到12月,依次显示着每个月的“关键日”,最后停在10月17日,与店主失踪的日子完全重合。
“咔哒——”
钟塔顶端的巨钟突然发出声响,原本静止的摆锤开始缓慢摆动。更奇妙的是,散落在店里的时间碎片像被唤醒的萤火虫,从各个角落飞了出来:标本馆里的记忆蕨粉末从门缝飘入,铜鸟座钟里的金属光泽脱离钟身,甚至连赵晓橡皮上的银粉都浮起几缕,全都朝着巨钟的方向汇聚。
“碎片在归位!”赵晓伸手去够最近的一缕银粉,却被夏野拉住。
“别碰,”夏野指着碎片的轨迹,“它们在按时间顺序排列——最早飞散的碎片先归位,最后落下的殿后,像在重演三年前的爆炸,只是这次是逆向的。”
陈凯的计时藤突然抽出长长的藤蔓,卷住一缕绿色碎片(正是计时藤自己的汁液),轻轻送向巨钟。“帮它们一把。”他笑着说,藤叶在碎片周围打转,像在护航。
林默的平板记录下碎片归位的顺序,屏幕上的轨迹图像棵生长的树,10月的钟座是根,巨钟是顶,碎片是枝干。“这是时间的脉络,”他感叹道,“我们只是顺着脉络,把断了的枝接回去。”
当最后一缕碎片(赵晓橡皮上的银粉)融入巨钟时,12座古钟同时敲响12下,声音洪亮而整齐,像在宣告某个仪式的完成。钟塔顶端的巨钟彻底苏醒,指针准确指向当前时间,钟面的玻璃映出五人的身影,与三年前店主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像场跨越时空的接力。
张岚的“时间病历”在这时自动合上,封面浮现出一行新字:“钟塔的共鸣,是时间在说‘谢谢’。”
赵晓突然发现,自己的橡皮变轻了些,银粉少了大半,却比之前更透亮。“它们回家了。”她摸着粉色方块,心里没有失落,反而暖暖的——就像把借来的星星还给了天空,却记得星星发光的样子。
五人站在钟塔下,听着巨钟沉稳的滴答声,突然明白这场冒险的意义:时间从不是用来“修复”的,而是用来“记得”的。记得相遇的时刻,记得彼此的信任,记得即使碎片散落在天涯,也总会因为真心,重新找到回家的路。
巨钟的摆锤还在摆动,带着整个古钟表店,慢慢走向被时间温柔拥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