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嵌入巨钟的瞬间,光芒突然炸开,在钟塔顶端织成道银色的光帘。五人眯起眼,看见光帘里慢慢浮出个模糊的身影——戴眼镜,穿蓝色工装,手里还捏着那只玩具鸟,正是照片里的店主。
“终于等来了。”影像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却掩不住笑意。他抬手拂过光帘,画面突然切换到三年前的场景:工作台前,店主正用镊子修理玩具鸟的齿轮,女儿小忆的笑声从门外传来。“这鸟是小忆的生日礼物,齿轮卡住了,我想修得更灵敏些……”
光帘里的玩具鸟突然发出刺眼的光,和记忆碎片里的怀表爆炸如出一辙。“我没想到它和时间装置连在一起,”店主的影像叹了口气,“碎片飞出去时,我伸手去抓,结果被卷进了时间缝隙——看得见你们,却碰不到,像活在玻璃后面。”
赵晓指着影像里飞散的碎片:“它们去找我们了!”画面里,一块碎片撞进标本馆的常春藤(后来缠上陈凯的斧柄),一块落在旧货市场的齿轮堆里(被夏野做成手链),还有一块沾在蒲公英上(被赵晓的橡皮蹭到)……
“是时间碎片选了你们,”店主的影像转向五人,眼镜片反射着光,“它知道你们会相遇,会一起冒险,会带着‘不被时间改变的信任’来这里。”他指着巨钟,“我试过无数次让碎片归位,可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就像这钟表,少了任何一个齿轮都转不起来。”
夏野的齿轮手链突然与影像里的玩具鸟产生共鸣,齿纹同步转动。“小忆呢?”她轻声问,“她知道你在这里吗?”
影像笑了,光帘里浮现出小忆的身影:扎羊角辫的女孩正往古钟表店跑,手里举着张画,上面是五人手拉手的样子。“她每天都来门口等,说爸爸的钟表会带陌生人来帮忙。”店主的声音软下来,“是她偷偷把请柬寄给你们的,用我教她的齿轮密码。”
张岚的“时间病历”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多了行字,是店主的笔迹:“时间能冻结齿轮,却冻不住想念;能打散碎片,却打不散真心的联结。”
“该回来了。”陈凯的计时藤缠绕向光帘,绿色汁液在上面画出条通路,“我们帮你拼好了碎片。”
店主的影像慢慢走向通路,每走一步就清晰一分。“谢谢你们,”他回头挥手,玩具鸟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记住,最好的钟表,是彼此心里的约定——只要记得,就永远不算晚。”
当影像踏入通路的瞬间,巨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钟摆剧烈摆动,将时间缝隙彻底撕碎。五人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再睁眼时,光帘消失了,怀表嵌在巨钟里,指针正准确地跳动着,而钟塔下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爸爸!”
是小忆的喊声。五人跑到塔边往下看,戴眼镜的店主正蹲在地上,紧紧抱着扑过来的女儿,工装口袋里露出半只玩具鸟——和标本柜里的假鸟一模一样,只是此刻沾着真实的温度。
赵晓的橡皮在口袋里发烫,银粉拼出个小小的“再见”。她突然明白,这场关于时间的冒险,其实是场关于“记得”的约定:店主记得对女儿的承诺,小忆记得对爸爸的等待,而他们五个,记得彼此相遇的时刻,记得要一起把碎片拼完整。
巨钟的钟鸣在巷子里回荡,像在为重逢伴奏。五人站在钟塔顶端,看着店主牵着小忆走进古钟表店,木门上的“停摆中”木牌被取下,换上了块新牌子,上面写着:“时间重启,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