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手里的纸条翻过来，背面画着幅齿轮影的咬合图：五个影子站成五角星，胸口的齿轮洞刚好嵌成圈，每个角都标着不同的工具——斧、扳手、平板、橡皮、本子，和他们五人手里的东西完全对应。图旁写着行小字：“影随人动，齿随信任合。”
“得站成五角星。”林默用平板在地上投影出五角星的轮廓，“每个角的角度都有讲究，错一点，影子的齿轮就咬不上。”他指着顶角，“陈凯站这，消防斧的齿距最宽，得卡在最外面的齿槽。”
陈凯走到顶角，把消防斧竖在地上，斧刃对着圆心，角度刚好和图上标注的一致。镜中的影子立刻跟着站定，胸口的齿轮洞开始转动，边缘的齿牙慢慢突出，像在寻找咬合点。
“夏野站右角，”林默调整投影，“扳手角度对准30度，和301病房的碎片角度呼应。”夏野依言站定，扳手横在胸前，镜影的齿轮洞随之转了30度，齿牙与陈凯影子的齿轮开始靠近，还差半格就能咬上。
左角的位置留给了林默，平板屏幕与墙面的镜面成45度角，刚好能照亮另外四个角的影子。“我的屏幕光要当‘润滑剂’，”他盯着平板上的角度数据，“老鬼说过‘光的角度对了，齿轮才转得顺’。”镜中的他举着平板，屏幕的光射向圆心，在地面投出个亮斑，像齿轮的轴心。
赵晓和张岚站在五角星的两个底角，赵晓的橡皮与张岚的病历本连成条直线，刚好穿过圆心。“橡皮要压在光斑上，”赵晓踮着脚把橡皮放在亮斑中心，“本子要挡住右侧的反光。”张岚立刻调整病历本的角度，镜中两人的影子齿轮突然“咔”地动了下，与左右两侧的齿轮对上了齿。
五人屏住呼吸，看着镜中的影子齿轮一点点靠近。陈凯的影子齿轮顺时针转，夏野的逆时针转，林默的齿轮随着屏幕光的闪烁轻轻震颤，赵晓和张岚的齿轮则慢慢往中间缩——终于，在第五秒时，五组齿轮“咔嗒”一声完全嵌合，齿牙交错，转成个完整的圈，像枚活过来的五角星齿轮。
房间的地面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以五角星的圆心为起点，缓缓向下凹陷，露出通往底层的通道。通道口的齿轮纹与他们影子的齿轮完全吻合，正随着转动发出“咯吱”的轻响。
更让人意外的是，墙上镜子里渗出的红液不再蔓延，反而像退潮般往镜面回缩，顺着齿轮纹流回镜中，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从未出现过。
“咬合了……”赵晓小声说，看着地面凹陷处露出的铁梯，梯级上的齿轮纹闪着微光。夏野低头看五人交叠在圆心的影子，突然明白纸条上的意思——所谓齿轮影的咬合，从来不是强迫对齐，而是每个人找到自己的位置，让信任顺着齿牙，自然地嵌进彼此的缝隙里。
陈凯用消防斧探了探铁梯，回声清亮：“下面就是底层了。”他率先往下爬，斧柄敲击铁梯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像在给齿轮的转动打节拍。夏野牵着赵晓跟在后面，掌心能感觉到小女孩不再发抖，反而紧紧回握住她——就像齿轮咬合时，那股互相支撑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