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汝州前,爷爷的老友(位白发老窑工)送来个哥窑笔架,青灰色的瓷面上布满冰裂纹,褐色的“金丝”与黑色的“铁线”交织,像凝固的闪电。其中道最粗的铁线里,嵌着张薄如蝉翼的字条,是铁线先生的笔迹:“哥窑的‘金丝铁线’,藏着墨瓷术的‘刚柔之道’——刚如铁线,韧如金丝,缺一不可。去龙泉窑的古窑工老宅,找‘冰裂密码’。”
龙泉窑的古窑工老宅藏在竹林深处,木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推开门时“吱呀”作响,像在诉说往事。堂屋的八仙桌是用窑砖砌的,桌面铺着块哥窑瓷板,冰裂纹路会随温度变化:手摸上去,温热的地方浮现出金色纹路(金丝),冰凉的地方显露出黑色纹路(铁线),像有生命般呼吸。
“按‘金→铁→金→铁’的顺序按压。”夏野对照《天青釉谱》的附录,“铁线先生的笔记说,哥窑的冰裂是‘阴阳相生’,金丝属阳,铁线属阴,交替按压才能引动机关。”
周深先按金色纹路的交叉点,桌面“咔嗒”轻响,弹出个小抽屉,里面放着半块墨锭(铁线先生特制的“冰裂墨”);林默按黑色纹路的端点,另侧抽屉弹出,露出张哥窑地图,标注着密室的位置。
若按错顺序,桌面会渗出冷水(铁线过盛)或发烫(金丝过燥)。赵晓就误按了“铁→金”,桌面立刻渗出冰水,还好她的银簪及时发光,将水引向桌角的排水孔,簪头的焦痕(蔷薇纹)突然亮起,与冰裂纹产生奇妙的共鸣,像在说“我帮你补救”。
按对最后一组纹路时,八仙桌突然下沉,露出下方的暗格,里面躺着本《哥窑修复记》,封面是铁线先生的笔迹,刚劲中带着圆转:“冰裂纹非缺陷,是瓷器的呼吸,就像墨术的‘飞白’,留白处才有韵味。世人求无瑕,殊不知‘裂’是瓷在说话。”
书中夹着半块哥窑瓷片,边缘的冰裂纹与汝窑瓷片的天青纹完美拼合,显露出“墨瓷七脉”的图谱:汝窑(温润)、哥窑(刚柔)、定窑(纯净)、钧窑(多彩)、官窑(庄重)、建窑(灵动)、景德镇窑(包容),每脉都对应着墨术的一种笔法,比如哥窑的冰裂对应“破锋笔”,刚中带柔。
“原来墨术和瓷术是七对孪生兄弟!”周深指着图谱,“沈先生和苏先生争的,不过是其中一脉的对错,却忘了整体的平衡。”
暗格深处还有个小木盒,里面是铁线先生的修复工具:把带着冰裂纹的瓷刀,能顺着纹路修复哥窑瓷器;块窑心土,标签上写着“补裂如补心,需耐心”。
赵晓的银簪突然飞向瓷刀,簪头的焦痕与刀身的冰裂纹重合,发出“嗡”的轻响。瓷刀突然浮起,在空气中划出道弧线,将《哥窑修复记》的空白页裁出冰裂纹的形状,像在说“残缺也是种美”。
离开老宅时,周深的相机拍下桌角的墨影和窑影:两只猫正趴在瓷板上,体温让冰裂纹的金丝更亮,像给它们镀上了层金边。“你看,连猫都懂‘刚柔相济’。”他笑着说,墨影的黑与窑影的红,恰好对应铁线与金丝。
林默将哥窑瓷片拼进阴阳瓷,瓷面的冰裂纹与天青纹交织,像幅流动的画。“下一站该去定窑了。”他望着图谱里的“定窑”二字,“那里藏着‘纯净’之道,正好磨磨我们毛躁的性子。”
老宅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门楣的“守拙”二字(铁线先生题的)在夕阳下泛着光,像在对他们说:“慢慢来,好器物都是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