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版密室的金属门泛着冷光,扫描仪的红光在墙面跳动,映出“疤痕验证”四个冰冷的字。陈凯深吸一口气,将手腕贴上扫描区——那道月牙形疤痕在红光下格外清晰,却在接触金属的瞬间,让屏幕跳出“温度不足”的警告。
“怎么回事?”他急得攥紧拳头,疤痕被按得发白。
夏野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她没解释,抬手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她将血抹在自己手腕的纹身上,齿轮图案瞬间染上暖色,再用力按向扫描仪。
“你干什么?”陈凯的声音发紧,想抽回手却被她按住。
“老鬼说疤痕是活的,得有温度。”夏野盯着验证屏,指尖的血正顺着纹路渗进扫描仪的缝隙,“你的疤是你哥的念想,我的是小雨的——那些疼过的、记挂着的,得掺着血才认得出。”
扫描仪发出“滋滋”的声响,红光扫过两道交叠的痕迹。陈凯的疤痕带着他掌心的汗温,夏野的纹身沾着新鲜的血温,两种温度在金属表面相融,像两股溪流汇进同条河。
“验证通过。”
机械音响起时,两人的手还贴在一起。陈凯突然感觉到夏野的指尖在微颤,低头才发现她的血正顺着自己的疤痕往下淌,将那道旧伤染成了新鲜的红。这温度不烫,却像团火,从皮肤烧到心里。
林默翻着陈阳的日记,突然念出声:“‘老鬼叔总盯着夏野的手腕发呆,说那丫头的疤比谁都烫,能烧穿所有的冰’。当时我不懂,现在……”他抬眼看向两人交叠的手,“他说的温度,是血里的劲儿吧。”
夏野的眼眶突然发热,却猛地抽回手,转身抬脚踹向母版的防护罩。“哐当”一声,铁皮罩被踢开条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齿轮组,转动时带着股铁锈味。
“少煽情,拆东西了。”她的声音有点哑,却抓起扳手卡在最外侧的齿轮上,“林默,报参数;陈凯,准备切断动力线——老规矩,速战速决。”
陈凯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消防斧挪到动力线旁。他看着夏野手腕上那道染血的纹身,突然想起哥哥临终前的话:“小凯,要是以后遇到个手腕带疤的姑娘,多帮着点——她的疤,可能比你的还疼。”
原来有些疼,不需要说出口,就能在触碰的瞬间,认出彼此。
母版的齿轮开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夏野的扳手与陈凯的消防斧偶尔相碰,发出清脆的响。林默的报数声、金属的碰撞声、两人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像首带着温度的歌——唱给那些留在疤痕里的名字,也唱给此刻并肩的人。
夏野的指尖又被齿轮蹭破了皮,血珠滴在母版上,竟与上面的锈迹融成了同个颜色。她突然觉得,老鬼说的“温度”,从来不是指体温,是敢把伤口亮出来,敢让血混在一起的勇气。
就像现在的他们,隔着过往的疼,却把温度,传到了彼此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