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磁性锁彻底弹开的瞬间,发条间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呻吟,缓缓向内转动。门轴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带着种生锈的滞涩感。
门后的景象渐渐显露——里面堆满了缠绕的发条,粗细不一的钢条像被冻住的蛇,层层叠叠地盘踞在地面上,有些还连着断裂的齿轮,尖端闪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比外面的机油味更刺鼻。
“进去看看!”陈凯第一个迈步,手机手电筒的光扫过那些发条,“说不定第四把钥匙碎片就在里面!”他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惊得几只灰蛾从发条堆里飞了出来。
林默紧随其后,手里握着笔记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小心脚下,别碰那些缠绕的钢条,可能连着机关。”他的指尖划过一根最粗的发条,上面刻着模糊的数字“4”,“这是4号钟的发条,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
张岚扶着赵晓,走得小心翼翼。小姑娘好奇地盯着那些盘绕的发条,小声问:“这些像不像爷爷故事里的蛇?”张岚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说话。
夏野跟在最后,路过6号钟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夕阳的余晖此刻正斜斜地穿过钟摆,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的尖端,不偏不倚地指向她的右脚鞋底。
像个无声的提醒。
她不动声色地用脚尖碾了碾地面,靴底内侧的小口袋里,青铜钥匙的棱角硌着脚心,传来清晰的触感。那点微痛像枚图钉,把她的注意力钉在现实里,清醒得很。
走进发条间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果然,在横梁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黑色圆点,镜头正对着门口,红光一闪一闪的,像只窥视的眼睛。
广播依旧没响。
从他们拿到金属片,到打开磁性锁,再到踏入发条间,那个本该提示“阶段性进展”的广播,始终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警告都更让人不安——就像猎人看着猎物钻进陷阱,连多余的吆喝都省了。
“这里有个铁盒!”陈凯的声音从发条堆深处传来。
夏野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跟上去。她的手始终插在工装裤的口袋里,指尖贴着裤料,能清晰地感觉到靴底钥匙的形状。刚才打开的磁性锁只是外层,真正需要青铜钥匙的锁孔还在后面,这一点她敢肯定。
那些摆在明面上的“钥匙碎片”,不过是用来引导他们往前走的诱饵。真正的关卡,永远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她瞥了眼正在研究铁盒的林默,他的手指在铁盒边缘敲着,眼神里的警惕和她如出一辙。看来这个男人也没完全相信眼前的“顺利”。
也好,多个人保持清醒,总比一群人傻乐着跳进陷阱强。
夏野的靴底碾过地上的铁屑,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心里冷笑——想让她把所有筹码都押在那把明面上的“钥匙”上?想看着她像信任机床零件一样信任这些来路不明的线索?
没门。
她夏野吃过的亏,踩过的坑,早就教会她一个道理:真正能救命的东西,永远要藏在自己最能掌控的地方。
比如,此刻硌着她脚心的青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