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赵晓平稳的呼吸声在回荡。林默突然放下手里的急救包,深吸了口气,打破了沉默:“我得说点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那个刻着1、3、5的黑色盒子上:“我不是普通的悬疑编辑。”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边角已经卷了毛,上面是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钟表店门口,手里举着个刚修好的座钟,眉眼间和林默有七分像,“这是我父亲,十年前是这钟表店的学徒,后来突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失踪的线索。”
陈凯握着黑色盒子的手指紧了紧,突然苦笑了一下:“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瞒了。我其实是个黑客,被一个匿名账号雇佣,说要破解这店的安保系统,还预付了高额定金。我本想远程操作,谁知道刚侵入一半,就被反锁的门和突然启动的机关困在了这里,像掉进了预设好的陷阱。”
张岚的嘴唇动了动,抱着赵晓的手臂更紧了。小姑娘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往她怀里缩了缩。“赵晓的爷爷,”张岚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犹豫,“就是当年这钟表店的店主,那个叫汉斯的德国人。后来他回国了,把店留给了儿子,也就是赵晓的爸爸。但五年前,赵晓的爸爸也突然失踪了,和林默的父亲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野身上。
夏野靠在木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的扳手。她沉默了片刻,突然从背包深处摸出个东西——那是块老旧的银壳怀表,表链断了一截,表面刻着精致的花纹,正是3号钟上的那种卷草纹。
“我爸是修表匠,”她把怀表打开,内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三年前,他接了个活,就是修这块表。从那以后,他就不见了,工具箱里少了一把六角扳手,桌上只留着这块没修好的怀表。”
她指着内盖的花纹:“这上面的花纹,和3号钟壳上的一模一样。”
仓库里彻底安静了。
林默的父亲是学徒,赵晓的爷爷是店主,陈凯被匿名雇佣,夏野的父亲修过关联的怀表……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竟然都被这钟表店的过去紧紧缠在了一起。
陈凯突然指着黑色盒子上的1、3、5:“这三个数字,会不会对应着我们的父辈?1号是店主,3号是学徒,5号……”他看向夏野,“或许是修表匠?”
林默翻开本子,指着之前记下的线索:“广播说‘参与试炼者’,原来这‘试炼’不是随机的,是专门为我们设计的。”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幕后有人在收集这些失踪案的相关者,把我们聚到这里,像看一场编排好的戏。”
夏野合上怀表,金属合页发出“咔”的轻响。“不管是谁在幕后,”她站起身,手里的怀表被握紧,“现在我们的处境一样,都是待宰的羔羊。要么一起找到出路,要么一起被‘抹杀’,没有第三种选择。”
赵晓在张岚怀里抬起头,小声说:“我爸爸失踪前,给我留了个玩具钟,里面有张纸条,写着‘7是钥匙,钟停门开’。”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乱的线索。
7是钥匙。
夏野摸出那把刻着“7”的扳手,林默掏出那半截刻着“7”的指针,陈凯看着黑色盒子上71小时的倒计时,张岚想起汉斯对7的执念。
原来“7”不是终点,是起点。
林默突然笑了笑,是进入这店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这么看来,我们不是偶然聚在一起的,是被同一个真相吸引来的。”他把照片塞回钱包,“既然这样,不如把线索都共享了?单打独斗,只会被机关一个个淘汰。”
夏野没反对,把怀表递给林默:“你懂密码,看看这上面有没有隐藏的字。”
陈凯也把黑色盒子放在中间:“我试试破解这个计时器的程序,说不定能找到关闭机关的方法。”
张岚抱着赵晓,轻声说:“我知道一些汉斯的往事,是赵晓奶奶说的,或许能用上。”
阴影区的光线依旧昏暗,但空气中的紧绷感却消散了些。那些各自隐藏的秘密被摊开后,反而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他们都是受害者,也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唯一希望。
外面的钟表,不知何时又开始转动了,“咔嗒咔嗒”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笑。但这一次,没人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