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的金属壁泛着冷光，密码锁的屏幕突然亮起，绿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陈凯的程序卡在99%，代码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他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卡在哪了？”夏野凑过去看，屏幕上的数据流乱成一团，“老毛病，算法太死，不知道绕路。”
陈凯瞪她一眼，刚要反驳，夏野已经蹲到密码锁前，指尖在按键上轻轻点了点。4键按下去时发闷，像踩在灌了水的海绵上；5键边缘有毛刺，刮得指腹发痒；7和3键弹起来的速度明显慢半拍，弹簧早就松了劲。
“跟废品站那台旧保险柜一个德行。”她突然笑了，想起老王总说“机器老了就认手感，比密码本靠谱”，当时那台保险柜她摸了三天，闭着眼都能按对密码。
陈凯的程序还在加载，夏野已经按下了“4573”。
“嘀——”
解锁提示音和陈凯屏幕上的“破解成功”同时响起，男生的脸瞬间涨红，梗着脖子道：“我早算出来了，让你先得瑟。”他嘴上硬气，转身时却把消防斧柄往夏野那边递了递，木柄上的防滑布蹭到她的手背，“抓稳，舱门开的时候会晃。”
夏野抓住斧柄，布上的铁锈味混着点消毒水的气息，是他刚才擦斧头时沾的。舱门“嘶”地喷出股白气，缓缓向两侧滑开，外面的通道黑黢黢的，只有应急灯在远处闪烁。
“看来摸机器的还是比敲代码的实在。”她回头冲陈凯扬下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但他算准了你会用这招，故意慢了半拍。”林默突然在旁补刀，举着平板晃了晃，“他的后台数据里，‘4573’的破解优先级被调最高，只是延迟了30秒执行。”
陈凯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烙铁烫过，他猛地低头踢了踢舱门的锈迹，铁皮发出“哐当”一声响，却没再反驳。
夏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老鬼修变速箱时总说“主齿轮得让着副齿轮，不然机器要散架”。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焊锡丝，那截缠在碎布上的金属还带着点温度，像刚才陈凯递来的消防斧柄，硬邦邦的，却藏着点说不出的软。
“走了，老古董。”她拽了拽消防斧柄，“再磨蹭，复制体该追来了。”
陈凯闷哼一声，却先一步钻进通道，用消防斧敲了敲前方的管壁：“这边结实，走这。”回声在通道里荡开，像在给她引路。
夏野跟上去时，故意踩重了脚步，让自己的脚步声和他的叠在一起。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机械运转声，像无数齿轮在暗处转动，而他们的脚步，正踩着合拍的节奏，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陈凯的消防斧偶尔碰到管壁，发出清脆的响，夏野的扳手也跟着敲了敲，像在回应。林默在后面记录路线，张岚牵着赵晓的手，五人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串正在咬合的齿轮，再也分不出谁快谁慢。
原来有些输赢，从一开始就不是比谁先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