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的扳手在停摆座钟的底座上敲了敲，“咚咚”的空响让她眼睛一亮。她顺着声音的位置撬了两下，底座的木板应声而开，露出个巴掌大的铁盒，盒盖锈得死死的。
“找到了！”陈凯赶紧凑过来，帮着把铁盒拽了出来。
夏野直接用扳手砸开盒盖，里面没有钥匙，只有一张泛黄的齿轮图纸。图纸上用红笔圈出了3号钟的位置，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3号钟的机芯藏着‘终点’的钥匙”。
“3号钟是主机关，我们之前拆了它的指针，”陈凯立刻调出手机里存的照片，屏幕上的3号钟壳裂着缝，“机芯在钟壳最深处，被黄铜齿轮组包着，得把整个钟壳拆开才能拿到。”
夏野扛起扳手就往外走，军靴踩在齿轮上发出“嘎吱”的响：“走，回3号钟那里。”
张岚赶紧抱起裹着外套的赵晓跟上，小姑娘还在睡，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
穿过齿轮室的门时，林默突然快走两步，跟到夏野身边，低声问：“你好像对3号钟特别在意？刚才在仓库看怀表时，也盯着3号钟的方向。”
夏野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手的边缘。她没回头，声音很淡：“它的花纹，和我爸留下的怀表一模一样。”
就这一句话，林默瞬间明白了。
那块旧怀表是她父亲失踪前留下的唯一线索，3号钟和怀表有着相同的花纹，显然不是巧合。对夏野来说，3号钟不仅是机关的一部分，更可能藏着她父亲失踪的真相。
他看着夏野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她刚才给赵晓盖外套时的样子。这个总把“麻烦”挂在嘴边的女人，心里藏着比谁都重的牵挂。
“图纸上画的机芯结构，和普通座钟不一样，”林默换了个话题，指着陈凯手机里的照片，“3号钟的机芯里有个暗格，得先拆最外面的三层齿轮才能打开，我来记顺序，你动手拆，能快一倍。”
夏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脚步却放慢了些，等他跟上来并肩走。
路过5号钟时，那座钟已经彻底停摆，钟壳上的螺旋纹不再渗液体，只有地上被腐蚀的小坑提醒着他们刚才的惊险。
“赵晓的烧退了些，”张岚抱着孩子，语气里带着点庆幸，“夏野的外套好像真管用。”
夏野没接话，目光落在前方3号钟的方向。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钟壳上，那些卷草纹在光线下起伏，像在流动——和父亲怀表内盖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握紧了手里的扳手，指节泛白。
3号钟的机芯里，到底藏着什么？是钥匙，还是……关于父亲的答案？
离3号钟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杏仁味似乎又浓了些。夏野突然停下脚步，把自己的外套从赵晓身上解下来，递给张岚：“穿上，防毒气。”
“那你……”
“我皮糙肉厚，没事。”夏野打断她，转身走向3号钟，“准备拆钟壳，林默，记好齿轮顺序。”
林默看着她走向钟壳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里，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来了。”
3号钟的指针依旧停在7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他们都知道，拆开机芯的那一刻，或许不只是找到钥匙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