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绝境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但坐以待毙绝非子坤的风格(尤其是屁股还可能面临艺术性毁灭的情况下)。在短暂的绝望和吐槽之后,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冒了上来。
“妈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死个明白!”子坤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必须弄清楚玄天宗和白眉那边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俩挂逼要是不上线,这游戏根本没法玩!”
他的目标很明确——重返峨眉山!
那里是剧情的核心区域,玄天宗的“尸体”最有可能坠落的地方,也是探查真相最可能有所发现的地方。虽然如今那里已是龙潭虎穴,被赤尸魔君和无数妖魔占据,但子坤想到了自己那一直被视为隐患和污点的“杂交人妖族”体质,尤其是其中蕴含的血妖血脉。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子坤念叨着半生不熟的古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身血妖气息,在正道那边是催命符,但在现在魔气冲天的峨眉山,说不定就是最好的伪装!”
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段雷和程乐天。不出所料,段雷眉头紧锁,第一个反对:“胡闹!峨眉山如今已是魔窟,你孤身前往,与送死何异?况且你身上妖气虽可伪装,但若遇到真正的大魔,顷刻间便会识破!”
程乐天也担忧道:“子坤师兄,太危险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另寻他法。”
子坤却摇了摇头,脸上是罕见的认真(至少看起来是):“段雷师兄,程师妹,现在不是稳妥的时候了。幽泉老怪已成气候,每拖延一刻,他的力量就强一分,世间就多一片焦土。我们等不起!玄天宗的下落和白眉祖师的信号,是唯一可能扭转局面的希望,我必须去赌一把!”
他指了指自己,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我有这身血脉伪装,还有……呃,一些特殊手段(指【万剑穿菊】和沙鹰)。打不过,我还能跑。留在这里,我们只是在慢性等死。”
见两人依旧神色凝重,子坤补充道:“你们在外接应,帮我留意蜀山之外的动静,尤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天地异象,那可能是白眉祖师或者宇宙力量的线索。”
最终,在子坤的坚持和相对“合理”的计划下,段雷和程乐天勉强同意。段雷将自己对峨眉山地形、尤其是后山和可能藏匿地点的了解详细告知子坤,并给了他一道蕴含精纯剑气的玉符,声称在危急时刻或能扰乱魔气,争取一线生机。程乐天则为他准备了干粮、清水和一些掩盖气味的药粉。
是夜,月黑风高。
子坤运转起体内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血妖之力,尽力模拟出与周围魔气相近的、带着一丝污秽和野性的气息。他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沾满尘土和暗红污渍的破烂衣服,脸上也抹了些泥灰,看起来就像个在魔域边缘挣扎求生的、半妖化的流浪者。
“猥琐强,隐匿模式,随时准备开溜。”他吩咐替身。
“咻?”猥琐强发出一个表示明白的音节,身形变得更加淡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告别了段雷和程乐天,子坤深吸一口带着淡淡魔气的冰冷空气,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朝着那片被血色笼罩的、曾经的正道魁首之地——峨眉山,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峨眉山,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是浓郁粘稠,刺鼻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原本灵气盎然的仙山福地,如今已是怪石嶙峋,草木枯萎,到处可见游荡的低阶魔物和散落的白骨。曾经辉煌的殿宇大多坍塌,或被扭曲的魔化植物覆盖。
子坤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魔气森严、显然有高等魔族驻扎的区域,凭借着段雷提供的信息和对原剧情的记忆,朝着后山、特别是可能坠落尸体的山谷、深涧方向摸去。
他不敢动用精神力大肆探查,只能依靠强化过的感官和替身的预警,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好几次,他差点被巡逻的血妖小队发现,都靠着猥琐强的提前警示和自身那半真半假的血妖气息蒙混过关。有一次,他甚至被迫与一只落单的、智力低下的山魈“搏斗”了一番,最后用蛮力将其砸晕,伪装成互相争斗后两败俱伤的现场。
过程惊险万分,但子坤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已经搜寻了好几处可能的地点,除了更多被魔化的景象和一些低阶魔物,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与玄天宗相关的线索!没有焦黑的尸体,没有月金轮的碎片,甚至连一丝属于玄天宗的、独特的灵力残留都没有!
“怎么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子坤躲在一处岩石裂缝里,啃着干粮,眉头紧锁,“难道玄天宗根本没掉在这里?还是说……他的‘尸体’已经被魔族发现并处理掉了?”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如果连玄天宗这个关键的“重生力量”载体都消失了,那三元合一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不行,不能放弃!还有一个地方……”子坤想起了原剧情中,玄天宗似乎与李英奇(孤月大师转世)有着深刻的联系,而李英奇的肉身或残魂,很可能还在三元宫或者与之相关的某处。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座曾经射出通天神光,如今却寂静得可怕、被浓郁血色魔云笼罩的三元宫方向。
那里,无疑是整个峨眉魔窟最核心、最危险的地方,很可能赤尸魔君(操控着丹辰子肉身)就在那里。
去,还是不去?
子坤看着手中那块段雷给的剑气玉符,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那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和猥琐强的能量,咽了口唾沫。
“妈的,来都来了……”他一咬牙,“拼了!就算找不到玄天宗,能摸清三元宫的情况,或者找到点关于白眉、宇宙力量的蛛丝马迹,也值了!”
他调整了一下气息,将血妖之力运转到极致,再次如同阴影般,朝着那最终的目的地,也是最终的险地,潜行而去。真相,或许就在那血色宫殿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