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地下指挥室。
“该收网了。”
秦川挂断电话，冷笑一声。
他很平静，和指挥室里其他人的激动完全不同。
全球直播刚结束，三百一十二张黑白遗像的影响还在发酵。萧阳、陈默，还有刚加入的叶凝和冷霜，都显得很激动。毕竟，这场审判是他们亲手拉开的。
但秦川知道，舆论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手段，还在后头。
……
香江，国际金融中心顶层。
盘龙资本亚太区指挥中心。
数百名交易员整齐地坐在大片曲面屏前，周围只有服务器的嗡鸣和键盘声，气氛十分安静。
王雅斜靠在一张昂贵的办公椅上，没看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她端着咖啡，红色的指甲在白瓷杯壁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高开叉连衣裙，修长的双腿裹着黑丝，优雅地交叠。脚上是一双鞋跟极尖的红底高跟鞋，随着脚踝晃动，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残影。
“秦川，你可真会给姐姐找事做……”
电话挂断，王雅收起慵懒的神色，眼神冰冷。
她微微眯起眼，眼神贪婪而冷酷。
“三分钟前，寰宇传媒的直播，都看了吗？”她没有起身，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传到了每个交易员的耳机里。
“看了！”上百人齐声回应，声音里透着兴奋。
“很好。”王雅放下咖啡杯，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净化。”
这两个字一出，安静的指挥中心立刻忙碌起来。
早已准备好的千亿资金，通过上百个加密通道，涌入了全球金融市场。
“报告女王，第一攻击梯队已进入预定轨道。”
“目标，苏氏集团在纽交所的上市主体，不计成本的卖出！”
“第二攻击梯队就位。目标，范家在欧陆的所有关联债券，启动‘焦土计划’，十分钟内，让它们全部变成废纸！”
王雅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随着交易员的汇报，有节奏地敲击着。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内容却很惊人。
“都听清楚，这次行动代号‘天谴’。我们是在代表正义，制裁那些与恐怖分子勾结的肮脏企业。”
“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这番话让所有交易员都激动起来。
在慕容雪的全球直播之后，他们所有的做空行为，都有了“师出有名”的大义。
【快讯！受丑闻影响，苏氏集团股价开盘暴跌百分之七十，已触发三次熔断！】
【疯了！范家旗下多支基金遭遇巨额抛单，市场陷入恐慌！】
【华尔街日报：来自东方的古老家族，正遭遇一场审判。】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苏、范两家财富的K线图，正直线下坠。
那些红色的箭头，精准的刺向两大家族的核心资产。
不到十分钟，两大家族在全球的资产蒸发了数百亿。
无数持有他们股票的散户和机构瞬间破产。
全球金融市场一片混乱。
“真好看。”
王雅端起酒杯，看着屏幕上的一片红色，满意的叹了口气。
……
就在王雅发动金融绞杀的同时。
东海市，地下指挥室。
“我的天……”萧阳看着屏幕上的金融数据，喉咙发干，“这……这哪里是做生意，简直是在抢钱！”
他写的材料，最多影响几个人的职位。可秦川和王雅一出手，就是几百亿的资产蒸发。
“不止是抢钱，”叶凝推了推眼镜，表情变得凝重，“金融攻击只是第一步，目的是摧毁市值，引发恐慌，让他们的资金链断裂。这只是让他们流血。”
“真正的后手，”叶凝看向角落里安静的身影，“是第二步。”
秦川没有回头，平静的叫道：“陈默。”
“在！”陈默立刻站了起来。
“到你了。”
“明白。”
陈默搓了搓手，坐回电脑前，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一行行代码在他指尖下流出。
他将叶凝和萧阳整理好的，那份包含所有罪证的最终文件，通过几十个加密通道，匿名发送到了全球各大反洗钱组织、金融犯罪调查机构，以及所有与苏、范两家有业务往来国家的最高金融监管机构的机密邮箱里。
“老板，邮件已发送。”
陈默按下回车键，笑了一下。
“他们有三十分钟阅读这份报告。三十分钟后，一份基于这些证据的‘全球金融制裁申请’和‘资产冻结申请’，会同时触发这些机构的最高警报。”
萧阳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问道：“这叫什么？”
“我管这个叫……”陈默笑了笑，“网络世界的……断头台。”
……
东海省，省委大院。
纪委书记周正雄的办公室里，气氛很压抑。
桌上的三部电话响了一个小时，他一个都没接，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的太阳。
“书记，这是京城楚家那边传过来的文件。”秘书脸色苍白的将一份文件放在他桌上。
周正雄没立刻打开。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决定性因素。
来自寰宇传媒的舆论，来自盘龙资本的金融攻击，现在，来自京城楚家的政治表态，也到了。
周正雄缓缓地打开文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楚家退休的老爷子正和另一位老人在湖边下棋。
当周正雄看清那位老人的脸时，心中一惊。
那位老人，正是天枢首长。
这张照片在这时传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周正雄缓缓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过了许久，他再次睁眼时，眼神已然坚定。
“通知下去，”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召开紧急会议，成立‘7·12联合专案组’。”
他拿起桌上早已拟好的红头文件，又拿起一支派克金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是一份针对东海省苏家、范家所有核心成员及相关人员的“双规”密令。
名单足足有三页，上百人。
签完字，周正雄扔掉钢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盘踞东海省上百年的两大世家，完了。
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而另一个时代，即将开始。
……
清晨的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省高院副院长何卫东，还在晨练，就被冲进家门的纪委人员戴上了手铐。
市公安局副局长马东，在情人的床上被直接带走。
东钢医院院长孙志海，办公室里供奉的佛像香还没烧完，门就被撞开了。
这场清洗席卷了整个东海省，从官场到司法、医疗、公安系统，在黎明前悄然开始。
然而，风暴的中心。
西郊的地下指挥室里，秦川没去看那些抓捕画面。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块屏幕上，那是一张东海省的行政与权力架构图。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标红、划掉，许多关键位置瞬间空了出来。
这些空出来的权力版图，充满了诱惑。
“老板……”萧阳看着那张图，声音有些发颤，“现在，位置都空出来了……”
秦川笑了笑。
他伸出手，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他的手指，落在了江州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板块上。
那里的书记位置，同样空缺。
“是啊，”秦川轻声说，“都清理干净了。”
他转过头，看着萧阳和叶凝等人，眼神意味深长。
“现在，该安排我们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