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站在器材室门外，指尖轻轻拂过运动服拉链的金属锁头。外面还是那套深蓝色运动套装，拉链拉到锁骨上方一厘米处。长发束成紧紧的低马尾。里面她今天穿得很合适。
一件纯白色运动背心，款式保守，完全符合适合运动的要求。但运动裤里面，她穿了一条黑色丁字裤。
极细的绳带，蕾丝边缘，后面只有一根细绳。这是她昨天特意去买的，不是为了舒适，是为了认知冲击，当沈川看见她外面穿着如此规矩的运动服时，他绝不会想到，里面藏着这样一件东西。
这是一种只有她知道、但随时可能被他发现的秘密。
一种沉默的、隐秘的挑衅。
敲门，三下。
“进。”沈川的声音比昨天更低沉些。
林姝推门进去。
器材室里光线充足，午后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光斑。沈川站在记录台前，背对着她，正在整理一份文件。
他没有立刻转身。林姝走到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安静等待。
十秒。
二十秒。
沈川终于合上文件夹，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缓慢地扫视一遍。今天他看得比昨天更久，也更仔细，像在检查一件物品是否符合规格。
“衣服换了。”他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服，然后抬起眼，眼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学长昨天说……要穿适合运动的。”
沈川没说话。
他走到储物柜前，打开铁盒，取出那部白色手机，走回她面前。
这次他没有停在一步之外，而是直接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到她能清楚看见他t恤领口下锁骨的线条，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他洗过澡了，在来见她之前。
“想好了吗？”他问，声音很平，“手机怎么处理？”
林姝的目光落在那部手机上，呼吸开始变缓。“我……”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敢拿回去。学长……你决定吧。”
“我决定？”沈川看着她，“我说什么你都照做？”
林姝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她抬起眼，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只要……只要学长觉得是对的。”她的声音在发抖，“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她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在沈川的神经上。
他在考验她。
她也在考验他。
沈川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突然转身，走到记录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
金属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拿着剪刀走回来，将手机和剪刀一起递到她面前。
“两个选择。”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做实验报告，“第一，你自己把照片删了，手机拿回去。第二，我用剪刀把手机卡剪断，手机我处理掉。”
他在逼她做决定。
逼她在自己动手和完全由他处置之间选择。
林姝看着那部手机，又看看那把剪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我做不到……”她摇头，肩膀开始发抖，“学长……你帮我剪吧。就当我……从来没留下过这张照片。”
她在选择第二种。
选择由他亲手终结这一切。沈川的手指，在剪刀柄上收紧。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问：“不后悔？”
“不后悔。”林姝抬起泪眼，直直看着他，“只要学长觉得……这是对的。”
沈川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看着她那双写满我把自己交给你了的眼睛。
然后，他做了决定。
他没有剪手机卡。
而是把剪刀和手机都放在旁边的长椅上，转身面对她。“转过去。”他说。
林姝愣了一下，眼里闪过茫然。
“转过去。”沈川重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林姝慢慢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能感觉到沈川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很沉，带着灼热的温度。她的脊背绷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裤缝。
“弯腰。”他说。
林姝的身体彻底僵住。
“学……学长？”她的声音在发抖。
“弯腰。”沈川重复，语气平静得可怕，“捡东西。”
林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面，在她脚边不远处，一枚小小的螺丝钉躺在地上，可能是从某个器材上掉下来的。
她明白了。
他要她弯腰。
在她穿着这条裤子的时候。
林姝的呼吸开始紊乱。她慢慢弯下腰，动作极其缓慢，像是每个关节都在抵抗。
这个姿势让运动裤紧紧包裹住臀部，勾勒出完整的曲线。因为弯得很低，裤腰微微下滑，露出一小截后腰的皮肤——以及，运动裤边缘下，那根黑色细绳的一小段。
只有一小段。
但足够了。
沈川就站在她身后，距离不到一米。他能清楚看见那根细绳，能清楚看见它如何隐没在运动裤的布料下，能清楚推断出这件内衣的款式。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姝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手指颤抖着伸向那枚螺丝钉。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在羞耻。
也在等待。
等待他的反应。
三秒。
五秒。
十秒。
就在林姝的腿开始发酸时，沈川突然开口：“起来。”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姝直起身，手里捏着那枚螺丝钉，低着头不敢看他。她的脸颊滚烫，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拿去放好。”沈川说，指了指旁边的工具箱。
林姝走过去，打开工具箱，把螺丝钉放进去。她的手指在发抖，好几次都没对准位置。
放好后，她转过身，依旧低着头。
沈川走到她面前，停得很近。
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能闻到他呼吸里的气息，能看见他运动裤裤腰处微微绷紧的布料。
“林姝。”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能听见，“你在玩火。”
林姝猛地抬头，眼里蓄满泪水。
“我没有……”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我只是……想听学长的话……”
“听我的话？”沈川的嘴角扯起一丝极冷的弧度，“那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球队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姝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为……为什么……”她颤抖着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沈川看着她，眼神深得像潭，“但你继续待在这里，会错。”
会错。
这两个字像冰水，浇在林姝滚烫的脸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冷静得近乎残忍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没有像沈川预期的那样崩溃逃跑。
而是向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沈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放手。”他的声音很冷。
林姝没有放。
她反而握得更紧了，指尖微微用力，指腹能感觉到他手腕处跳动的脉搏。
“没关系。”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但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我不在意。”
沈川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泪流满面、却固执地抓着他的女孩，看着她那双写满“我可以接受一切”的眼睛。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说……我不在意。”林姝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推开我也好，想让我走也好，想对我做什么都好……我都接受。”
她的眼泪还在流，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因为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你了。学长……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会反抗，不会抱怨，不会后悔。”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川心里最阴暗的那扇门。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久到林姝能听见自己心跳在寂静中放大的回响。
久到她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开始发酸。
久到她几乎以为，他真的会甩开她，然后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但最终，沈川没有甩开她。
他也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站着，任由她抓着他的手腕，任由她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任由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
器材室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他们交错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
林姝能感觉到沈川手腕的肌肉在紧绷，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能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在变快。
他在挣扎。
在欲望和道德的边缘挣扎。
然后，沈川缓缓开口，声音低哑：
“放手。”
林姝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没有立刻放手。
她抬起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学长的决定吗？”
“是。”
“如果我放手了……就真的不能再来了吗？”
沈川沉默了两秒。
“是。”
林姝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个让沈川瞳孔骤缩的举动——
她松开了抓着他手腕的手。
但那只手没有垂下。
而是抬起来，颤抖着，伸向了自己运动服的拉链。
金属拉链发出细微的“嘶啦”声，在寂静的器材室里格外刺耳。
沈川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他看着她的手指颤抖着将拉链拉到腰部，看着那件保守的深蓝色运动服向两侧敞开，露出里面那件白色的运动背心。
背心很保守，圆领，长度盖过腰部。
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沈川的喉咙瞬间发紧——
她开始脱外面的运动服。
动作很慢，很生涩，手指一直在抖。她先松开一边肩膀，然后是另一边。运动服从她肩膀上滑落，堆叠在手肘处，最后完全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现在，她上身只剩下那件白色运动背心。
布料很薄，在阳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能清楚看见里面内衣的轮廓，能看见她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能看见她纤细的腰肢和紧绷的小腹。
她的手臂裸露在外，皮肤白得晃眼，肩头因为寒冷和紧张而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沈川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呼吸变得粗重。
“你……”他的声音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在干什么？”
林姝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她的手指又开始颤抖，这次抖得更厉害。
然后，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动作——
她伸手，开始解运动裤的裤腰。
手指笨拙地在松紧带上摸索，好几次都没找准位置。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她没有停。
“够了。”
沈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心滚烫，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
“林姝，”他盯着她，眼神像要吃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姝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我不想走……”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哀求，“学长……我不想走……”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沈川的声音压得更低，更危险，“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你？”
“我不知道……”林姝摇头，眼泪疯狂涌出，“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轻轻覆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战栗。
“学长……”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沈川心上，“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都可以。只要……只要让我留下来。”
沈川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的目光从她泪流满面的脸，移到她裸露的肩膀，移到她单薄的白色背心，再移到她颤抖的手。
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能感觉到她那种近乎绝望的交付感。
这不是诱惑。
这是献祭。
她正在把自己剥开，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然后说：你可以随意处置。
而他，差点就真的处置了。
沈川的呼吸急促，额角青筋微凸。他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然后猛地甩开她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运动服，粗暴地披回她身上。
“穿上。”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滚出去。”
林姝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挣扎和厌恶，厌恶她，也厌恶他自己。
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默默地，颤抖着，将运动服穿好，拉链拉到顶。然后她转身，走向门口。
这一次，她的脚步很稳，没有踉跄，也没有回头。拉开门，走出去，轻轻带上。
门合拢的瞬间，她听见器材室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像是有人狠狠砸了一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