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珠也确实想到了家里需要再买些下人的事情,如今家里面人多,事情也多,徐聘他们离开之后,铺子里还差点儿因为缺少了伙计和掌柜,差点儿暂时关了铺子。
还是董县丞帮了忙,帮着介绍了几个人手,暂时应了急,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张庆海一时还没有注意到家里面发生的变化,他现在有些惆怅,他确实有了心仪的姑娘,但是他不敢和家里人说。
他能认识那姑娘,还要多亏了董守成 当初为了套董守成的话,张庆海一连去同一家酒肆打了许久的酒。
那姑娘就是酒肆老板家的女儿,如今已经十九岁了,至今没有出嫁,不是因为姑娘有什么隐疾,也不是姑娘不好看,性格不好云云。
相反,那姑娘人是十分不错的,不但模样好,干活也爽利,张庆海就是被那姑娘说话嘎嘣脆的模样吸引了。
现在虽然他不怎么喝酒了,却总是要隔三差五地去酒肆一趟,只是为了看一看那姑娘。
那姑娘名唤许柳,十三四岁上的时候,也是定了亲的,那家人姓吴,也算与他们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
许家将女儿养到十六岁,两家人就开始过六礼,计划着让二人成亲,还选定了成亲的日子。
谁知道吴大郎出门,打算猎一对雁来给她做聘礼,却在外出的时候出了意外,人直接就没了。
许柳还未过门,就直接守了望门寡。
又因为是要给她打聘雁,吴大郎才出的意外,因此她那个未过门的婆母,直接将失去儿子的痛苦发泄到了许柳身上,一边去许家打砸了一番,骂许柳是个丧门星。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一样,吴家人到处说许柳克夫,直接将她的名声给毁了,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
还好许柳的爹娘是个疼闺女的,她的兄弟也不为难她,找不到合适的夫家,就直接将她留在家中了。
熟悉了之后,张庆海自然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他才一直不知道要如何跟自己娘说起。
从前是因为他们家不安全,他也能一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此时不急,如今棘手的事情解决了,他也不好一直逃避。
思来想去,张庆海还是觉得几个侄女鬼主意多,当然他大侄子也聪明,只是他大侄子太守规矩了,想不来那些歪招。
所以张庆海还是走到了绮绣堂,红豆三个人见自己小叔心事重重地来到了他们院子里,就猜到他小叔这是有事情求他们。
红豆猜想是关于她小叔心上人的事情,于是打趣道:“小叔,你怎么了,好似魂都丢了,是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让小叔这么牵肠挂肚。”
张庆海直接自己找位置坐下了,满脸愁容地说道:“红豆呀,你就别打趣你小叔了,你帮小叔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说服你阿奶呀。”
麦子见他这副愁容,心里一咯噔,他这小叔,平常看着挺机灵的,总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于是试探道:“阿奶不是说了吗?只要是小叔喜欢的,不必拘泥于门第,只要人品好就可以,小叔这么愁,难不成姑娘身体有疾?”
“当然没有,她健康的很。”
小稻又试探道:“那难不成,那姑娘性情有问题,不是个好相与的?”
“怎么可能,她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娘子。”
红豆也问道:“莫非是她家风不好,家人待她极差,娶了她会有一箩筐的麻烦?”
“也没有,她家人都十分疼她,不可能靠卖女儿换钱的。”
麦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没忍住问了出口:“她该不会是成过亲,生过孩子,还比你大上许多的吧?”
红豆和小稻也想起来了之前看见过的新闻,二旬小伙爱上离异带仨娃的四旬阿姨,然后坚称他们是真爱,旁人不理解他们感天动地的爱情就是庸俗。
单是假设了一下这种可能,三个人就没忍住一阵恶寒,全身抖了抖。
麦子敢保证,她小叔要是真的这样子,她宁可把人敲晕了,绑在家里养他一辈子。
就见张庆海迟疑了一下,三个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就见张庆海摇了摇头。
提起来的心刚要放下去,就见张庆海又点了点头。
红豆怒了:“小叔,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你还真看上了个和离带娃,比我娘还大的妇人吗?
你还真是一点力气都不想出啊,连孩子都不用你亲自生了,媳妇一进门,你直接就做人家爹是吗?”
张庆海见红豆脑补的有些多,赶紧解释道:“豆呀,你先别急,小叔又不傻,怎么可能找个这样的。
我点头又摇头,是因为她确实有过婚约,不过她守的是望门寡。
事情是这样的……”
然后,张庆海和几个侄女将前因后果都给讲了一遍,三个人听完之后,全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小稻更是气的直接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什么东西啊,这关柳姐姐什么事儿,他们也太过分了。”
张庆海赶紧说道:“你们不能叫姐姐,差辈儿了。”
小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是重点吗?”
张庆海其实想说挺重要的,但是看了一眼侄女的样子,他还是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麦子没忍住嘲讽道:“说许娘子克死了吴大郎?我还说是他吴大郎命太贱,配不起许娘子呢。
这世上天灾人祸多了,放眼整个大周,哪天没有几个人因为意外离开?难不成都要赖在女人头上?”
红豆也说道:“许娘子都没有进门,那吴大郎就死了,我还说是那吴大郎太晦气,命里就是个短命鬼呢。
许娘子和他在一处待多久,他日日都和爹娘待在一起,我还说是他爹娘克亲子呢。”
张庆海越听越觉得三个侄女骂的太多了,忍不住连连点头,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们先停一停,我是找你们给我出主意的啊,我要怎么和你阿奶说呀?”
麦子道:“照实说,你和许娘子都没有错,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