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秀听了红豆的建议,并不是很赞同,不管是豆腐生意,还是要做豆干,李玉秀都不可能荒废了地里面的活计。
这些东西,也就农闲时做一做,挣些钱来贴补家里。
不管到什么时候,土地都是农人的根本,家里多了春桃春燕两个人来帮着一起忙活地里的活计,她倒是很乐意的。
“豆呀,阿奶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主意也大,但是做生意这事情,阿奶不能答应。
不管怎么说,地里的活计都不能荒废了,你这又要阿奶做豆腐,做豆干,又要阿奶做卤味送去食肆的,那地里的活谁来管?”
小稻听了李玉秀的顾虑,提出来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阿奶,不如这样,您闲着的时候,这些事情您一起做,也挣些钱贴补家里,这农忙的时候,您可以看一看春桃和春燕活计做的怎么样。
要是他们地里活计做的好的话,就帮您一起打理地里面,要是您觉得不如花钱雇来的短工,那就让他们两个去食肆帮忙。”
“那陈掌柜能答应?这得先和你们娘商量一下吧?”
红豆听阿奶这么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家里,娘已经把食肆和布庄的地契房契都交到了自己手里。
今天既然说到了这里,不如一起说了。
“阿奶,不必,娘亲离家前,把她陪嫁的两间铺子都给了我打理,布庄就让麦子和小稻去打理,梅婶子会绣花会理账,就派过去帮麦子和小稻。
食肆还是我来管,做吃食我在行,有什么经营上的问题,我还可以和小稻一起商量。”
张茂林这下子都懵了,看着红豆,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娘把什么给了你?”
张茂林倒不是觉得这些东西以后都该是他的,一般来说,娘的嫁妆要给谁都是娘自己说了算的,他只是没有想到,红豆才六岁,娘就把东西都给红豆了。
“大哥别急,娘就是交给我打理,铺子还是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两个铺子的收入,不是支撑爹娘的开销吗?现在铺子给了你,爹娘要怎么办?”
红豆听到大哥担心的是这个,无所谓地开口道:“没关系呀,娘走的时候,我给了娘五百两,够他们花上几年了。”
张茂林闻言,直接哽住,没忍住扇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开口道:“行,当我没问。”
按着镇上的卖铺子的价格来看,镇上最好的地段,一间上下两层楼的铺子,顶了天也就值一百五十两上下,他娘亲那两间铺子,一处也就值个八十两上下。
红豆一下子给了娘五百两,难怪娘把陪嫁都给了红豆。
小稻听说红豆让麦子和她一起打理那家小布庄,也就猜到了他们的打算,于是看向了麦子。
麦子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张家人这边虽然慌乱,但是到底还是把事情给安顿好了。
可县上的陈家人却傻眼了,这边刚刚和离完,五十两银子也给了张静和,陈怀远一见张静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走了,就迫不及待地去约王小姐了。
第二天,陈怀远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自以为玉树临风的,就去了之前两个人经常见面的地方。
不曾想,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伙计进门催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点菜,等到饭点都过了,也不见人来。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的陈怀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跑去县衙后院。
门房一打开门,陈怀远就开口道:“冒昧打扰,请问府上的十三小姐在不在,就说是陈怀远找她,请十三小姐出门一见。”
门房闻言,直接开口道:“去去去,县衙哪里来的什么十三小姐,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别跑我们县衙外找事儿。”
陈怀远听门房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气血上涌之下,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堵在县衙门口大喊了起来。
“王小姐,王十三小姐,你出来呀,不是说好了我和离你嫁我的吗?我已经和离了,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吵闹声自然把王长卿,夏修瑾和崔玄同三个人给引了出来。
夏修瑾看着发疯的陈怀远,心道这个人怎么突然胆子就大了,开口道:“何人在府衙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县令,您可要给我做主呀,前些日子来县衙和您相看的王家十三小姐,没有看中你,却说喜欢我,只要我和离她就嫁给我。
如今我和离了,她却躲着不见我,您要给我做主啊?”
王长卿闻言,险些笑出声,但是还是忍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说的这个王十三小姐,没有看上二十岁就考中进士,如今是一县父母官的县太爷。
反而是看上了你这个家世不显,一介白衣,且家中还有妻妾的癞蛤蟆?
到底是你太会想,还是你在发癔症?”
崔玄同并不知道夏修瑾和王长卿两个人的安排,直接问道:“县衙哪里有什么十三小姐,我在这里住了这些天,怎么都没有见过?”
夏修瑾也在这时开口道:“如今在县衙做客的,除了你眼前这两位,就有一个我母亲娘家的妹妹,也就是我姨母,不知你说的王家十三小姐是哪个?”
“怎么可能,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是她自己说的啊,她是太原王氏嫡支的十三小姐,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王长卿也开口道:“你说的太原王氏,便就是我本家,我家嫡支只有十二位小姐,且十二小姐如今才八岁,你便是空口白牙污蔑人,也不该往我们王氏泼脏水。”
陈怀远这才如梦初醒般,嘴里喃喃道:“我被骗了,我被骗了,他们骗我……”
然后又抬头,对着夏修瑾道:“县令,我被骗了,我要报官。”
夏修瑾闻言,开口道:“好呀,那你状告何人?”
陈怀远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夏修瑾又问道:“那你又想告人家什么罪名呢?人家有骗你钱财吗?还是被人家骗去了东西?”
陈怀远一想,好像也没有。
夏修瑾看着他的反应,开口道:“看样子你既不知对方姓名,也并没有财物损失,那你这案由便不成立,此案没有办法成立。
今日本官就只当你一时糊涂,不与你计较,回家去吧,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