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先开口道:“回三位小姐,我们今天确实查到了不少关于那位陈怀远的事情,我们先是和他们家的街坊四邻打探消息,但许是陈家人极会掩饰,街坊四邻眼里,他们家的名声十分好。”
李安接着李平的话,又继续道:“就是因为在这些街坊四邻口中,这家人名声太好了,陈家人似乎没有和任何人家有过冲突,反而是不少人为陈家人打抱不平。”
李安说着,眼睛不经意地观察着几个人的眼色,然后继续道:“那些街坊四邻都说,陈家人就是太厚道了。
所以才,才……”
见李安犹豫着不敢说,红豆觑了他一眼,开口道:“既然是让你们打探消息,那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你们如实回我就是,何必支支吾吾。”
李平见自己弟弟不敢说,只得咬了咬牙,说道:“那些街坊四邻都说,陈家人就是因为太厚道了,才娶了那样一个儿媳妇。
家里穷得叮当响不说,还大字不识一个,哪里配得上他们书香门第,还说秀才公也是个不要脸的,以为考了个秀才就了不得,眼巴巴地让自己妹妹赖上了陈家。”
话音落,李平和李安果然看见红豆三个人脸色很是难看,俨然都是一副压着怒气忍着没有发作的模样。
麦子就两个人一直在察言观色,犹豫着像是话还没有说完,于是问道:“你们出去一天,只问到了这些事情吗?”
李安立刻回话道:“自然不是,我和哥哥二人都觉得,这种在外人口中全无错处的,要么是真的良善,要么就是太能装会演。
于是我们兄弟二人又打听到了一户和陈家不和的人家,那家只有寡母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见我二人打听陈家,那家的女人大吐苦水。
我们这才得知,原本他们家与陈家是邻居,只不过那家的男人出了意外,只剩下了一家子孤儿寡母,陈家人口多,看上了人家的房子,却又不想多花钱。
谈了几次无果后,那家孤儿寡母家就总出现一些怪事,要么就是锁眼慕名奇妙被人堵了,要么就是刚打扫干净的院门口,又出现了脏污。
这家女人也知道人善被人欺地道理,接连遇见两次之后,就闹上了陈家的门,但是这没有证据的事情,闹开了,但是没有结果。
反而是因为陈家人一家子哭诉,说自己家冤枉,平常明明对他们孤儿寡母多有照顾,怎么平白这污水就泼到了他们家头上?”
小稻不解,问道:“他们说照顾人家孤儿寡母就是照顾了?那些街坊四邻也都是傻的吗?”
听到小稻这么问,李平解释道:“这话小的也问了,但是那个女人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因为家有新丧,因此深居简出。
陈家人也是抓住了这个空隙,专在人多的时候,拿着个扫帚打扫街道,每次还总趁着有人注意,帮他们家打扫了,嘴里还都是,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不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三个人都被陈家人这不要脸的操作惊呆了,这不就是一屋子能装会演的绿茶吗?
红豆又问道:“那此事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啊,那孤儿寡母遇见这种事情,闹了几次之后,发现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对他们家下手更隐蔽了些。
半夜突然着火的柴火垛,不知道谁扔进院墙的死老鼠,最吓人的时候,院子里还爬进了毒蛇。
那母子心知肚明是谁家做的,但是苦于没有实证,报了官也只是和稀泥,和陈家人吵,陈家人就总是一副大度的样子,不和他们孤儿寡母一般见识。
时间久了,陈家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那妇人名声彻底坏了,连带着街坊四邻的小孩子也都孤立起那家的孩子。
但是那妇人也是堵了一口气,直接将那宅子半卖半送了给了族人,然后带着儿子从城东搬去了城西,原本族人也并不管他们孤儿寡母,但许是因为这房子的事情,那家族人得了好处。
因此搬到城西之后,那孤儿寡母才算彻底安顿了下来,此事距今已经十来年了,便是之前有人怀疑过是陈家人欺负人的,如今时过境迁,也早就淡忘了。”
三个人细细思索着,这件事能不能拿来做文章,但是思来想去,几个主意都觉得不妥,人家母子相依为命,难得过上了安稳日子,他们不好因为要出一口恶气,就将人拖进来。
于是,红豆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探听到其他事情吗?”
李平回道:“我们兄弟二人也觉得此事不好拿来做文章,只能佐证陈家的确伪善,于是又去找到了几个陈怀远的同窗打探消息。
陈怀远在学堂也很能装,但是我们还是通过他一个叫杜俊铭的同窗的小厮打探道:“这杜公子对这陈怀远颇有微词。
原因嘛,也很简单,这杜公子颇有些家资,平素行事奢靡了些,人又冲动易怒,不比陈怀远会做人。
原本杜俊铭在学堂,因为出手阔绰,还有个好人缘,也交到了不少好友。
陈怀远原本也对这杜公子颇为殷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俊铭总觉得这陈怀远有些不怀好意,每次和他们一同出去吃喝,总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比如什么杜兄果然出手阔卓,只是不知这一餐花费,能养活多少乞儿,再不然就是,如此好的吃食,我家中父母都不曾见过,我吃来实在惭愧。
杜俊铭刚开始听他这么说,还觉得他可怜,总会给他一些钱或东西,要么是让他拿去给乞儿买吃食,要么是让他带回家给父母尝一尝。
可饶是杜俊铭反应再迟钝,也觉出来了不对劲,于是渐渐就疏远了陈怀远,渐渐的,再出去吃喝也就不带陈怀远了。
原本事情到这里,也就了了,可偏偏他疏远了陈怀远之后,杜俊铭在学堂的人缘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渐渐学堂里还传出来了他奢靡成性,不是人间疾苦,枉为读书人的言论。”
小稻没忍住,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事儿是陈怀远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