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李玉秀问道:“现在要怎么做,上锅蒸吗?”
话落,家里其他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红豆,红豆瞬间觉得有些压力山大,但是还是很快又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还不行,现在要拿麻布将这些豆浆过滤一下,滤出豆渣,这一步很关键。”
听红豆这么说,李玉秀拿来了洗干净的麻布袋子,张茂林端来了一个干净的陶盆,然后红豆撑着麻布袋子的口子,张茂林端起豆浆倒了进去。
豆浆经麻布袋子过滤,缓缓流到新的陶盆里面。
这个过程并不算特别快,等到过滤完,麻布袋子里还剩了不少豆渣,红豆让李玉秀用力挤了挤麻布袋子,保证豆浆尽可能多的流出来。
袋子里剩的豆渣看起来还有不少,李玉秀看着觉得扔了有些心疼,于是问道:“红豆,这东西还能吃吗?”
“可以吃呀,掺上些面粉,再切上些萝卜丁,葱,搅拌均匀了贴饼子,书上说味道也十分不错。”
李玉秀听说这些东西还可以吃,那点儿心疼也烟消云散了。
然后又按着红豆说的,将过滤出来的豆浆放到锅里煮开,煮到冒泡后又煮了一会儿时间,期间把面上的浮沫全都撇去,确保这豆浆熟了。
然后将煮熟的豆浆倒进了一个干净的陶盆里面,静置一会儿,温度低一些之后,拿着过滤过的灰水,一点点地往豆浆里面加,红豆加的很小心,一边加,一边搅拌。
直到豆浆渐渐凝固成豆花,和水分离,红豆知道这步算是完成了,于是又将豆花静置了一会儿之后,就可以将豆花装到模具里面,压成豆腐了。
不对,模具呢?
红豆这才想起来他们没有压豆腐的模具,改天还得找人定做几个豆腐板,不然这最后一步实在是没有办法完成。
想到这里,红豆笑嘻嘻地看着李玉秀,开口道:“阿奶,书上说,还要放到模具里面压制定型一会儿,咱们没有。
不如就这么吃吧,书上说这东西叫做豆花,也是可以吃的。”
李玉秀拿勺子舀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发现豆腥味去了不少,口感滑嫩,确实不错。
只是这没有味道,吃起来总归是差点儿意思。
红豆又开口道:“不如拿红糖水拌一下?”
其实红豆最喜欢的还是咸豆花,但是时间仓促,她现在也来不及做卤子,于是决定干脆做成甜豆花,也是一样的吃。
李玉秀看了看红豆,觉得她是又馋糖了,虽然觉得心疼,但是还是拿出来了红糖,却发现并没有下去多少。
李玉秀狐疑,就用了这么点儿红糖,上午的冰粉怎么会那么甜?
但是李玉秀很快又想好了借口说服自己,许是那冰粉籽就带了甜味儿吧。
照着红豆说的,在豆花上浇上了红糖水之后,味道果然比之前寡淡的味道好了不少,加上豆花滑嫩的口感,确实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李玉秀又按着红豆说的办法,将豆渣烙成饼,这就是一家人今天的晚饭,但是几个人全都吃的很是满足,觉得这餐饭味道很是不错。
酒足饭饱之后,李玉秀想起来了红豆说的模具的事情,于是问道:“红豆,你说的那个模具长什么样子?难做吗?”
因为晚上的豆花,李玉秀对于自己做豆腐的事情,也有了几分把握,豆花的味道不错,要是豆腐也能做出来,也许她还真能多挣些钱。
红豆当然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样子的,但是想了想,红豆还是假模假样地对着麦子形容了一下,麦子会意,直接回房提笔将东西画了出来。
李玉秀看了一眼图,觉得应该不算难做,一般会点儿木匠活的人,都能做的出来。
于是李玉秀收起来图纸,说道:“我明天拿去给你大柱哥看看,你大柱哥会木匠活,我看着这东西也不复杂,她应该会做。”
小稻突然问道:“大柱哥?和下河救我们的二柱哥是一家吗?”
张茂林听到小稻的问题,解释道:“二柱哥是大柱哥的弟弟,他们都是老憨伯的儿子。”
麦子听说大柱会木匠活,也觉得有些意外,早知道救命恩人家有人会木匠活,当时李家找木匠的时候,该帮着介绍一下的。
不过等他们回来也不晚,横竖他们和李家做的也不是一锤子买卖。
不同于临水村这边的安逸,商队一行人当天晚上走到了一处叫做郁南县的地方,这里守城的士兵个个都面色不善。
行人挨个进城,都得陪着笑脸,对着守门的人点头哈腰,交完入城费还要说一箩筐的好话才能进城。
张庆海之前去清平镇的次数也不少,从来没有见人收过入城费,守门的士兵也都还算和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何文清却是见过的,清平镇现在这样,是因为新来的县令是个好的,有能力有手腕,上任之后大刀阔斧地整顿了镇上的不良习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安宁。
李坚看着城门口的阵仗,也眉头轻蹙,上一次来时,郁南县还不是此番情形,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商队赶到下一个城镇时间也有些来不及,就算心中不喜城门口人的行事作风,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等到他们商队要进城的时候,守门的士兵觉得这行人看着就不差钱,强龙不压地头蛇,过路的客商,没道理他们不捞一笔。
李坚上前和守门的人打招呼:“几位官爷辛苦了,请几位爷喝个茶,润润喉。”
说着,李坚塞到士兵手里两小吊钱,希望他们可以行个方便。
守门的人把钱收了,却并不放行。
扶着腰间的刀,溜达到商队的车旁,问道:“做什么的啊?这车上都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李坚知道,这人是嫌给的少了,胃口也真够大的,带着货物进城不过一人两文钱,他们商队一个四十三人,真算进城费的话,也不过八十六文钱。
可偏偏这些人只字不提进城费的事情,开口就要翻查他们的货物来为难人。
李坚只想在这个县城过个夜,第二天继续赶路,于是并没有发作,走到车旁,掀开上面盖着的油布,说道:“官爷请看,就是一些布匹和茶叶,这不是想着赶在年前再出去一次,挣点钱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