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的爷爷原本是个穷光蛋,叫李埔栋。
机缘巧遇之下,遇到了他的贵人。
一个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好像叫什么小刀帮。
那天晚上李埔栋正在广场捡垃圾,小刀帮的老大张一刀被另一个帮派斧头帮的人追砍。
胆小的李埔栋见状赶紧躲到了垃圾桶后面。
却没想到,满身是血的小刀帮老大张一刀却往李埔栋这边跑来。
三五个斧头帮小弟举着斧头就往张一刀身上招呼。
一个踉跄,张一刀扑倒在垃圾桶上。
眼看那明晃晃的斧头就要结果了张一刀的性命,李埔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手里的捡到的垃圾,也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扔向斧头帮小弟们。
轻飘飘的瓶瓶罐罐有什么杀伤力?
斧头帮小弟随便挥了挥斧头就挡开了。
随后看到是一个白头发老头,嘴里大喊老家伙不要命了,举起斧头就要砍李埔栋。
吓得李埔栋推着垃圾桶就逃跑。
他逃,他们追,他无处可逃。
一个捡垃圾的老头,还推着垃圾桶,能跑得过在黑道上混的、不要命的斧头帮的年轻小弟们?
不一会儿就追赶上来,二话不说就劈斧头下去。
真不知道李埔栋身边到底有多少“宝贝”,随手一掏就掏出一节废旧铁管。
叮叮当当地挡住了斧头。
随后又从垃圾桶里掏出一个袋子扔了过去。
斧头帮小弟用斧头直接劈砍袋子。
但没想到袋子里有一大堆的乱七八糟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东西,撒出来后溅满了斧头帮小弟的身上。
说不出来的液体、粉状物、粘稠物、软塌塌的东西等,还有阵阵恶臭味。
一片好像是小孩子的纸尿裤,上面沾满了大小便,正好盖住一个小弟脸。
还有其中一个小弟大喊着冲过来,那些东西还进了嘴巴里面,啧啧,那个恶心啊。
顿时几个斧头帮小弟不停拍打落在自己身上的污秽之物,或者蹲在一边止不住地呕吐。
这给李埔栋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他又推着垃圾桶开始逃跑。
等斧头帮小弟们在附近稻田水沟里清洗干净的时候,李埔栋早就推着张一刀逃回自己的家里。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简易的铁皮棚。
上面盖的是铁皮瓦,一看就是属于“万国造”产品。
那些都是李埔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东拼西凑的铁皮瓦,至少能遮阳和避雨。
支撑铁皮瓦的是几根木头和铁管,估计也是李埔栋四处收集回来的。
墙壁都是纸箱皮、报纸、海报等糊的。
墙裙有铁皮围着,那里下雨天会溅到水,铁皮明显已经锈迹斑斑。
只要是大风一点的天气,都有可能把整个铁皮棚吹倒,根本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进了铁皮棚内,李埔栋将张一刀抱上床。
床也是非常简陋。
几张破桌子拼在一起,就是床身。
铺的垫被、盖的被子都是碎片拼成的。
最绝的是枕头,就是一团卷起来的杂志和报纸。
李埔栋点亮了好几根蜡烛,准备查看张一刀的伤势。
这些蜡烛,有的是李埔栋趁别人拜神祭祖走了之后顺的。
还有那些滴到地上的蜡收集起来,用铁罐子盛起来,再放一根绳子,等于自制了蜡烛。
经过这么久,张一刀早就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李埔栋解开张一刀的衣服,打来水给他清洗伤口。
又找来野外的止血药草,用石头锤碎敷在张一刀的伤口上,撕掉一些碎布进行包扎。
忙活了一个晚上,才把张一刀所有伤口处理好。
李埔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张一刀呼吸顺畅,脸色渐渐红晕起来,虽然仍然昏迷,但起码度过了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简陋的铁皮棚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些过期的饼干和零食,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吃得干巴了,就出去手摇井那打水喝几口对付一下。
这时,他看到远处有电筒闪烁。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立刻将自己的遭遇跟儿子说了出来。
他的儿子李大财上的是夜班,帮别人看场子的。
正好,李埔栋救的就是李大财所看的场子的老板。
他不敢怠慢,叫李埔栋看好张一刀,自己则回场子那边通风报信去了。
很快,场子里的那些混混烂仔头们就赶来了。
在对李氏父子两人道谢中,把张一刀接走了。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张一刀,在小弟们的搀扶下来到李氏父子的铁皮棚这里。
李埔栋和李大财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以为自己惹了什么大祸,这次逃不掉了。
结果张一刀忍着自身受伤的疼痛,给李埔栋跪了下来,双手抱拳说道: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请受小弟一拜!”
自此,李埔栋依靠着张一刀开始飞黄腾达起来。
张一刀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李大财,说这是亲上加亲,更是一家人了。
李大财敢不听吗?
即使他知道张一刀的妹妹张二花是个又胖又矮、又黑又丑的、脾气还很不好的女子,也只能答应。
唉,关了灯,反正都一样的。
很快,李刚出生了。
爷爷李埔栋宠他,妈妈张二花宠他,舅舅张一刀宠他,只有他爸爸李大财不喜欢他。
后来全国进行严打,张一刀被当成典型抓了起来。
李大财作为他的手下也没有逃过去。
一个被判了十五年,一个被判了十年。
小刀帮就此解散,留下一地鸡毛。
张二花没有能力管理留下的基业,李刚还没成年,打理基业的重任只能让李埔栋扛起来了。
李埔栋怕步了张一刀后尘,要将剩下的基业全部改行,找来找去,最稳当的就是投资办学。
正好,镇上要建新初中校舍,镇里拿不出钱。
李埔栋将那些用不上的地皮、房子等都卖了,用来投资建设新校舍。
镇里听说有人投资,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随即让李埔栋当学校的校董事长,立即建设起来。
而李大财在宠溺之中长大,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眼看就要辍学,李埔栋干脆让他到自己投资的学校里读初中,起码在身边可以管一管。
不然这倒霉孩子到社会上,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样的毒打,李埔栋舍不得啊。
现在的李刚又惹祸了,他能不着急吗?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平时惹小祸小事什么的,他作为一个校董事长,还能压得下去。
但是这都开着推土机要杀人了,性质完全变了。
别说他是校董事长,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李刚这个熊孩子。
李刚虽然平时被李埔栋宠惯了,但是他也怕自己的爷爷。
可以说,家里唯一能管得住李刚的,只有李埔栋。
爸爸李大财不行,妈妈张二花不行,舅舅张一刀更不行,全部都不听。
被李埔栋这么一吆喝,李刚吓得赶紧从推土机驾驶室里滚下来。
当他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赶紧捂着鼻子走开。
尿骚味、屎臭味混杂着飘来。
往李刚颤抖的双腿看去,啧啧,他失禁了。
裤腿上还滴答滴答着金黄色的尿液。
吴辽更是捂着嘴巴偷笑,尽量不让别人知道。
“臭小子,你看你干的好事!”
李埔栋指着跑道旁的工地上乱七八糟的样子说。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
李刚还想狡辩,直接被李埔栋一个脑壳子敲下去。
“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给我跪下!”
李埔栋声色严厉地说道。
李刚本来就被吓得腿软站不稳,被这么一声令下,更是站不住,直接噗通跪了下来。
周围的同学的心中大喜,平时作威作福的二世祖终于遭到报应了吧?
“对对对,我作证,就是李刚开着推土机冲撞这位同学,追得这位同学到处乱跑。”
同学中有被欺负过的站出来说道。
他都不管什么事实了,只要坐实了李刚的丑事,让他受到足够的处罚就行。
有其一必有其二。
刚刚表态的同学就像打开了泄洪闸一样。
周围受过欺负的同学纷纷站出来“作证”,要报警,要把李刚抓去少管所关起来云云。
嗨,其实他们被推土机挡住,什么都没看到。
甚至刚从教室里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的同学,都说他也看到了。
压力给到了李埔栋这边。
如果李刚犯错,只有吴辽一人的话,他还有办法周旋打点一下,把事情压下去。
但周围都是同学在作证,如果再把这事压下去,容易引起众怒。
他还想靠这所学校,还有这群学生赚钱回本呢。
思来想去,他只能出下策了。
只见李埔栋大手一抓李刚脖子,用力地往下按,一下又一下,就像磕头一样。
“同学,真对不起,我的孙子也是一时冲动,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追究他的错了。
我相信,他也是知道错的,他会改正的。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而且要对他做出严重的处分,还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你看怎么样?”
吴辽本来就是想要看李刚出丑,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被李埔栋的操作弄得不会了。
他赶紧摇手说道:
“别别别,我受不起这个大礼。
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如果你想给我补偿的,呃……
对了,你给我一个可以随时出入校园的权力,那就可以了。”
吴辽这家伙,小算盘在这里打,月球上的嫦娥都能听到了。
可以随时出入校园?
这不就是想出去找罗珊吗?
啧啧,真是个小机灵鬼。
李埔栋想了一下,对吴辽说:
“嗯,这个,我要跟几位校长和主任商量一下。”
吴辽点点头,李埔栋将校长们和主任们拉过一旁叽里呱啦商量着。
而李刚继续跪着不敢抬头,浑身都在颤抖。
不一会儿,李埔栋商量结束。
“这位同学,经过商量,我们同意了。”
李埔栋拿出一张印有学校校徽的卡片递给他。
“这是出入学校的凭证,你每次出入请亮出此卡,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其他同学认为我们偏袒于你。不然,对于其他同学我们也不好交代。”
吴辽听了也懂他们的难处,欣然地接过来。
接着,李埔栋对着周围的同学说:
“各位同学,经过我们校领导们商量,李刚做了重大的过错的事,此事不可原谅。
所以,我们决定,对李刚记大过处分!
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遵纪守法!”
所有同学听了哇地惊讶起来,相互议论纷纷。
记大过处分算什么处分?
对于是校董事长的孙子,等于是没有处罚,以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如果是其他同学被记大过处分,在中考之前消除不了,可能连中考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还有可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啧啧,真是够黑暗的。
不过,对方是校董事长,谁又能左右他的决定呢?
反而吴辽笑了。
嘿嘿,李刚没有被开除?
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