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在空谷中回荡,比冰棱坠落更刺耳的,是穿透棉袍的罡风 —— 这风裹着万年玄冰的寒气,刮在脸上像刀割般疼,连呼出的白气都能瞬间凝成霜花。离开五行祭坛已三日,我们循着玄机子地图上的指引一路向西,脚下的路从荒土变成冻土,最终被无边无际的白雪覆盖。赵虎裹着三层兽皮袄,仍冻得直跺脚,扛在肩上的阳金锤结了层薄冰:“他娘的!这鬼地方比玄冰狱还冷!道爷,你的天地阳心就不能多散点热?”
我将掌心贴在胸口,天地阳心的暖流正勉强护住心脉,可四肢仍冻得发麻:“省着点用,玄机子说昆仑山巅阴寒之气重,说不定要靠它破阵。” 珍香的化身缩在我领口,淡金衣衫上的阳炎缩成了黄豆大小,却仍顽强地泛着微光:“道爷,前面好像有阳气!很淡,但很纯!”
青禾突然勒住马缰,手中竹卦在风雪中剧烈跳动,卦象竟立起成 “巽” 位之兆:“不对劲,这雪山的风是活的!我们走了半个时辰,还在围着同一座冰峰打转!” 阿朵指尖的金蚕蛊突然躁动起来,纷纷钻进她的袖中,只留下一只在掌心吐着银丝:“蛊虫说,前面有‘活物’在引路,不是邪祟,带着阳气。”
话音刚落,风雪骤然停歇。前方的冰峰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淡淡的金光,一道虚影从光中飘出 —— 那是个身着赤金战甲的灵体,身形飘忽却透着威严,手中握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正是阳灵剑。“吾乃阳灵守护,奉上古之命镇守阳器殿。” 虚影开口,声音如古钟轰鸣,“非道心坚定者,不得入殿取剑!”
赵虎立刻举起阳金锤,锤头的金光在风雪中亮了几分:“少废话!我们是来取阳天剑斩幽冥太子的,快让开!” 他刚要冲上去,阳灵守护突然挥剑,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来,剑气擦着赵虎的耳边飞过,竟将身后的冰峰劈出一道丈许深的裂痕。
“鲁莽之辈,不配见上古阳器。” 阳灵守护的剑再次举起,剑身上的阳气越来越盛,“再敢擅闯,休怪吾剑下无情!” 珍香的化身突然从我领口飞出,周身阳炎暴涨:“道爷,他的剑气是纯阳气,不是邪祟!” 她的灵剑自动出鞘,与阳灵守护的阳灵剑遥相呼应,发出 “嗡嗡” 的剑鸣。
我连忙拦住赵虎,掌心的天地阳心突然发烫,似乎在与阳灵守护的阳气共鸣:“守护大人,我们并非为私欲取剑。幽冥太子即将打破五行封印,幽冥大军旦夕将至,唯有阳天剑能斩尽阴邪,护三界安宁。” 阳灵守护的身形微微一顿,剑上的剑气却未减弱:“此等说辞,吾听了千年。多少人打着护世的幌子来夺剑,实则为满足一己私欲。”
他突然挥剑斩出三道剑气,分别攻向我、青禾与阿朵。阿朵立刻放出黑蛊,蛊虫结成护盾,却被剑气瞬间击碎;青禾抛出竹卦,卦象化作石墙,也只撑了片刻便崩裂;我握紧拳头,将天地阳心的暖流聚于掌心,硬生生接下剑气 —— 掌心传来灼热的痛感,却并未受伤,反而有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
“有点意思。” 阳灵守护的语气缓和了些,“你的阳气里有‘天地之心’的气息,却未必有坚定道心。” 他指向身后的缝隙,“阳器殿就在里面,但若想取剑,需先过吾这关。” 说罢,他纵身跃入缝隙,身影消失在金光中。
青禾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眉头紧锁:“他的剑气能破我的巫术,实力比血煞使者强多了。” 阿朵重新放出金蚕蛊,银丝在空中织成探路网:“蛊虫说里面没有危险,只有纯粹的阳气。” 我望着缝隙中的金光,握紧了怀中的地图:“他是在考验我们,尤其是我。走吧,去见阳天剑。”
踏入缝隙的瞬间,寒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阳气 —— 比五行祭坛的阳气更纯,更厚重。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座宏伟的宫殿矗立在冰峰之间,殿身由赤金色的岩石砌成,屋顶铺着琉璃瓦,瓦上的积雪刚落下便被阳气融化;殿门上方刻着 “上古阳器殿” 五个古字,字间流淌着金光,门前的两根盘龙柱上,缠绕着金色的阳炎,如活物般蠕动。
阳灵守护站在殿门前,剑指殿内:“进去吧,阳天剑在殿心石台上。但记住,非道心坚定者,取剑必遭天谴。” 我们走进殿内,殿中没有烛火,却被无处不在的阳气照亮,四壁刻满上古符文,符文间的金光不时流转,像是在诉说着远古的传说。
殿心的石台上,插着一柄长剑 —— 剑身通体赤金,剑格刻着朱雀纹路,剑穗是五彩流苏,剑身上流淌着淡淡的阳光,即便隔着数丈远,也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至阳之力。石台旁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上古文字,青禾凑近一看,立刻念了出来:“阳天剑,上古至阳之器,由天地初开时的阳灵之气炼成,能斩幽冥界一切阴邪。剑需以‘天地阳心’之力激活,非道心坚定者不能取。”
“天地阳心……” 我心中一动,掌心的天地阳心再次发烫。珍香的化身飘到石台前,她的灵剑突然飞起,与阳天剑的阳气相互交融,剑身上的阳炎越来越盛:“道爷,我的剑魂在和阳天剑共鸣!它好像在等你!”
就在这时,阳灵守护突然走进殿内,阳灵剑直指我的咽喉:“最后一问,你取剑是为了扬名立万,还是为了护世?若有半句虚言,吾立刻斩了你!” 赵虎刚要上前,便被阿朵拦住,她摇了摇头:“这是道爷的考验,我们帮不上忙。”
我望着阳灵守护的眼睛,想起了焚风谷的炎山族长,想起了矿脉中牺牲的弟兄,想起了五行祭坛上摇摇欲坠的封印:“我张守义自幼修道,不求扬名立万,只求守护苍生。幽冥太子若破阵,天下将生灵涂炭,我取剑不为自己,只为让那些无辜的人能活下去。” 我说着,掌心的天地阳心突然爆发出金光,金光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开来,与阳天剑的阳气遥相呼应。
阳灵守护的剑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千年了,终于等到你这样的人。” 他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吾乃阳天剑的伴生灵,当年铸剑者留下遗命,唯有天地阳心持有者且道心坚定者,方能取走此剑。现在,去激活它吧。” 话音刚落,阳灵守护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金光融入阳天剑中。
我走到石台前,伸手握住阳天剑的剑柄。剑身刚入手,便传来一股强大的暖流,暖流顺着我的手臂涌入体内,与天地阳心的力量交融在一起。“天地阳心,激活阳天剑!” 我大喝一声,将全身的阳气注入剑身。剑身上的朱雀纹路突然亮起,发出刺耳的剑鸣,一道金色光柱从剑身冲天而起,冲破殿顶,直射云霄。
珍香的剑魂突然融入阳天剑中,剑身的金光越来越盛,竟自动飞出我的手掌,在空中盘旋一周后,又稳稳地落回我手中。“道爷,剑魂和阳天剑融合了!现在的阳天剑,比以前更厉害!” 珍香的声音带着兴奋,她的化身也染上了淡淡的金光。
赵虎凑过来,伸手想摸阳天剑,刚碰到剑鞘便被阳气弹开:“他娘的!这剑真认主!” 阿朵的金蚕蛊纷纷落在剑身上,像是在朝拜:“蛊虫说,这剑的阳气能净化一切阴邪,幽冥太子的阴气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我们欣喜之际,阳天剑的剑身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水面被扰动。涟漪中渐渐浮现出影像:幽冥太子身着黑袍,站在幽冥门后,周身阴气冲天,无数幽冥教徒跪在他面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幽冥大军 —— 有血煞傀儡、阴魂厉鬼,还有些从未见过的巨兽,每只都透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张守义,汝以为取了阳天剑便能阻吾?” 幽冥太子的声音从剑身传来,带着刺骨的阴冷,“三日后,吾必率大军攻破五行祭坛,打破封印,统治天下!到那时,阳天剑也救不了你们!” 影像突然消失,剑身恢复了平静,可那阴冷的话语却在殿内回荡。
众人的笑容瞬间凝固。赵虎握紧了阳金锤,脸色凝重:“他娘的!三日后就打过来?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青禾立刻掏出竹卦,卦象显示 “坎” 位之兆,带着凶险之意:“五行祭坛的阳气还在,但幽冥大军的阴气太重,阳阵恐怕撑不了多久。”
我握紧手中的阳天剑,剑身的阳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驱散了心中的不安。珍香的化身落在我肩头,阳炎与剑身的金光相互交融:“道爷,别怕!有阳天剑在,我们一定能挡住幽冥太子!” 阿朵也点了点头,指尖的金蚕蛊再次躁动起来:“我的蛊虫能布下蛊阵,帮阳阵加固防御。”
阳天剑突然发出轻微的剑鸣,像是在呼应我的决心。我望着殿外的风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赶回五行祭坛。三日后,就在那里与幽冥太子决一死战!”
阳灵守护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带着淡淡的期许:“阳天剑已认主,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望汝切记护世之念,莫负上古阳器之名。” 声音消散后,殿门缓缓打开,外面的风雪已停,一道金光从天空落下,在我们面前凝成一条通路。
赵虎率先踏上通路,阳金锤在手中一挥:“弟兄们,跟我走!让幽冥太子看看,我们的锤子比他的阴气硬!” 阿朵与青禾紧随其后,金蚕蛊在她们头顶飞舞,织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我最后看了一眼阳器殿,握紧阳天剑,转身跟上众人。
通路两旁的冰峰在金光中渐渐后退,阳天剑的阳气护着我们,风雪再也无法靠近。远处的五行祭坛方向,隐约传来微弱的金光,那是阳阵在预警。三日后的决战,已近在眼前。但我并不畏惧,手中有阳天剑,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有不灭的道心与天地阳心。这场护世之战,我们必须赢。
风雪再次席卷昆仑山巅,却吹不散我们前行的脚步。阳天剑的金光在风雪中格外耀眼,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我们走向与幽冥太子的终极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