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巧妙地将问题的焦点转移到了沈之身上,仿佛在暗示沈之的提议有些不妥。
沈之闻言,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自己的考虑可能确实不够周全。于是,他略微挺直了身子,恭敬地问道:“是臣考虑不周了,敢问殿下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需要处理呢?”
宋霁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去紫薇宫,拿些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沈之便明显地怔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紫薇宫正是沈之刚刚所说的已经收拾好的行宫。
“那臣等不打扰了,先行退下。”沈之见状,连忙拱手施礼,然后带着随从们转身离去。其他人也都离开了,宋霁也没多做挽留。
宋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待沈之等人离开后,云芝快步上前,轻声问道:“公主,您真的要去紫薇宫吗?”
宋霁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都已经收拾好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她的目光微微眯起,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一旁的周珩安见状,嘴角也不禁泛起一丝微笑。他自然知道宋霁此举的真正意图,这沈之可算不算什么大好人。
“公主若是真在紫微宫发现了有什么不妥之处,那您该当如何啊?”周珩安站在台下,抬头仰望宋霁。
宋霁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轻声道:“若真有不妥,我自会有应对之法。沈之此人,心思深沉,他有他的算计,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倒要看看,这紫薇宫里藏着什么秘密。”
云芝担忧道:“公主,万一有危险……”宋霁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有周大人在,能有何事。”
周珩安双手抱臂,自信一笑:“公主放心,有我在,定保您周全。”
午膳后
宋霁带着云芝和周珩安前往紫薇宫。一路上,宋霁表面平静,心中却暗自警惕。
到了紫薇宫,只见宫殿华丽,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宋霁刚踏入宫殿,便感觉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
“瑾乐公主万福金安,里面的婢女仆从纷纷下跪。”
宋霁撇头看她们的衣服,上面还有褶子,看得出这衣服是不常穿的,就如同刚刚沈之派来接宋霁回去的那名宫女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低声应答,缓缓朝着内殿走去,目光在四周扫视。周珩安跟在身后,眼神锐利,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而云芝则紧紧跟在宋霁身旁。
“你们这里平时谁管事啊?”宋霁面带微笑,轻盈地走到殿中央,缓缓落座,然后将目光投向众人,轻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她身材娇小,看起来颇为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回公主殿下,是奴婢。”女子走到宋霁面前,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宋霁定睛看去,只见这女子面容清秀,眉眼如画,只是身上的衣裳略显陈旧,与这华丽的宫殿有些格格不入。宋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如此瘦弱的女子,真的能管理好这一殿之人吗?
“你叫什么名字?”宋霁凝视着女子,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奴婢叫柚菊。”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柚菊?”宋霁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来这里多久了?”宋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浅抿一口,然后继续问道。
“回公主的话,已经七年了。”柚菊的回答不卑不亢,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七年?”宋霁不禁有些惊讶,如此年轻的女子,竟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年之久。“瞧着你如此年纪不大,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你是如何使他们听你话的呢?”宋霁饶有兴致地看着柚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柚菊闻言,微微低头,似乎有些紧张。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回公主,奴婢虽年纪小,但做事尽心尽力,也承蒙大家抬爱,便都肯听奴婢的。”
宋霁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尽心尽力?那这宫殿如此整洁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可这宫殿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你倒是给本公主讲讲,你是如何做到的?”
柚菊一听,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宋霁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公主,奴婢每日都会安排人仔细打扫,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旁的周珩安见状,冷笑一声,插嘴道:“你这回答倒是滴水不漏啊。”
宋霁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柚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我看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个能让众人信服的人。而且这宫里的婢女仆从,衣服上的褶子都没有熨平,怎么可能会把宫殿打扫得如此用心呢?”
柚菊被宋霁的话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公主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敢隐瞒。”
宋霁面无表情地看着柚菊,冷冷地说道:“柚菊,你应该清楚,在这宫中,谁的话才是你该听的,谁才是你的主子。”说完,宋霁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柚菊一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本宫明日就走了,你就好好想想吧。”宋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马车里,云芝一脸狐疑地看着宋霁,不解地问道:“公主,您怎么就能如此肯定那宫里一定有问题呢?”
宋霁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不过,我也并不是很确定。”
“那沈之,自从我父王登基以来,就一直在洛阳留守,我父王多次提出让他入京升官,可他却都断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