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魔种崩灭,幽冥尊主气息彻底消散,归墟之地终归平静。叶残生独立虚空,同悲鼎悬浮身前,心灯寂灭珠光华内敛。龙脉之气四散回归,残破天地间,竟隐隐有了一丝复苏迹象。然,就在叶残生欲收鼎离去之际,异变陡生!同悲鼎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鼎身竟浮现出细密裂纹,并迅速蔓延!一股令人心悸的崩解之力自鼎内爆发,仿佛承载之物已超越极限!
叶残生(面色骤变,急运真元稳固鼎身):
“怎么回事?!同悲鼎竟有崩解之兆?!”
守夜(山岳虚影传来剧烈波动):
“不好!鼎内承载的山河同悲咒业力与万民愿力失衡!魔尊临死反扑时吞噬的龙脉之气虽被释放,但其引发的动荡扰乱了鼎内平衡!”
织梦(流萤之光急促闪烁):
“鼎的‘梦’……要碎了……里面的‘悲伤’太多了……装不下了……”
凌素心印记(月华清冷,语带凝重):
“残生,同悲鼎虽融禹王印记与光明鼎意,然终究初成,又强纳山河同悲之咒与浩瀚愿力,本就已达极限。方才魔种冲击,更令其本源动摇。此刻若鼎碎,其内业力爆发,非但归墟之地将彻底湮灭,余波更可能撼动神州!”
叶残生(心神急转,感受着鼎内狂暴欲出的能量):
“必须稳住此鼎!然则……该如何为之?”
就在此刻,同悲鼎内,禹王印记的苍茫之音再度响起,却带着一丝急促:
“后世者,鼎将碎,非力不足,乃道未圆。你以鼎纳山河同悲,承万民愿力,却未真正明悟‘同悲’之谛。”
叶残生(肃然):
“请禹王明示!”
禹王印记(声音如洪钟大吕):
“同悲非仅承载,更需化解;非只铭记,更当超度。鼎如心房,悲若淤血,淤而不疏,必致心裂。你需以心为引,化悲为力,转业为薪!”
叶残生(眸光一亮,似有所悟):
“我明白了!同悲鼎不能只作容器,更当为熔炉!以心灯之焰,炼化悲咒;以寂灭之意,疏导业力;以鼎身为媒,反哺天地!”
他再不迟疑,盘坐虚空,双手轻抚鼎身,心灯之光自眉心流淌而出,如涓涓细流,渗入鼎身裂纹。不再是强行封堵,而是引导、疏导、转化!
“山河同悲,非为沉溺,而在警醒;万民愿力,非止感恩,更当奋进。今日,我便以此鼎为炉,以我心为火,炼此悲咒,铸就警世之钟!”
“心灯为焰,照见悲源;寂灭为风,助燃业火;同悲为鼎,熔铸新生!”
随着他的吟诵,同悲鼎的震颤渐止,裂纹不再蔓延。鼎内,那浩瀚的悲伤业力在心灯之光的照耀下,不再狂暴,而是如同被驯服的江河,开始有序流转;万民愿力则如薪柴,融入心灯之火,使其燃烧得更旺,炼化着悲伤与业力。
渐渐地,一缕缕精纯的、去除了怨念与暴戾的“记忆”与“感悟”,自鼎内升腾而起,如烟如雾,却又带着一种沉重的智慧,散入虚空,融入归墟之地。所过之处,破碎的大地不再渗出污血,而是开始缓慢自我修复;灰烬般的雨滴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水汽;冤魂的哀嚎化为释然的叹息,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叶残生感受着这一变化,心中震撼,“原来,真正的‘同悲’,不是将悲伤封存,而是将其净化、升华,转化为天地间的智慧与警示,避免悲剧重演!”
禹王印记(带着欣慰):
“善!后世者,你已悟得‘同悲’真谛。此鼎,自此方为真正的社稷神器,非仅镇物,更可教化!”
然而,就在局势渐稳之际,异变再生!同悲鼎内,那被净化的山河记忆与万民愿力交融,竟自发凝聚,化作一道璀璨光柱,冲天而起,直破九霄!光柱之中,隐约可见神州山河影像流转,更有无数先民筚路蓝缕、薪火相传的画面!
守夜(山岳虚影剧烈震颤):
“这是……鼎内升华之力引动了神州本源共鸣!此光柱乃气运显化,若被外界感知……”
话音未落,遥远天际,一道冰冷、漠然、充满探究意味的意念,自无尽虚空之外扫来,似被这光柱吸引!
叶残生(心神俱震,仰头望天):
“这是……‘棋手’的窥探?!”
那意念虽只一瞬即逝,却如寒冰刺骨,令人毛骨悚然。光柱渐渐消散,同悲鼎也彻底稳固,鼎身裂纹尽复,光华内敛,更添一份厚重与沧桑。但叶残生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魔尊所言,竟是真的……此界之外,真有超然存在,以众生为棋……”
他收起同悲鼎,目光深邃而凝重。鼎碎之危虽解,神州之危,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