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燕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后来村里老人说,那河沟里早年间淹死过一个外乡来的货郎,也是夏天,据说他掉下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给闺女买的花头绳。老人说,这种淹死的,要是心里有牵挂,就出不来,总得等个跟他差不多时候、差不多情形的,拉个替身,才能重新投胎。”
“那……后来呢?”林晓的声音也有点发虚。
“后来村里请了懂行的,在河沟边烧了纸,还立了块小木牌,写着‘水深忌戏’。”刘晓燕搓了搓胳膊,“我外婆说,打那以后,再没人敢去那回水湾摸鱼了,尤其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老远瞅着那水面,都觉得阴沉沉的,像有啥东西在底下瞅着你……”
三人正凑得近近的,听得入神,忽然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林晓最先察觉到,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吓得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哇!”
刘晓燕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也跟着回头,看清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后,也跟着轻呼一声:“呀!”
周小言反应慢了半拍,等看清是后座的冯家栋时,还愣了一下,随即才后知后觉地捂住胸口,拍了拍:“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冯家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你们凑在一起干什么呀,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小?”他刚才见三人说得投入,没好意思出声,就悄悄凑了过来,没想到动静还是没藏住。
林晓拍着胸口,道:“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死人了!”
刘晓燕也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要听就光明正大听,偷偷摸摸的干嘛?”
周小言倒是缓和过来了,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他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啦。”
冯家栋这一打搅,刘晓燕那点讲故事的兴头也散了,她瞪了冯家栋一眼,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小声嘟囔了句“都怪你”。周小言和林晓也只好作罢,各自理了理桌上的课本,心里却还惦记着那河沟里的怪事。
这时,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刚才还带着点诡异气氛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冯家栋赶紧溜回自己的座位。
中午放学的铃声刚落,周小言就拉起林晓的手,两人背着书包往教室外走,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刚走出校门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冯家栋背着书包跟在后面,见她们回头,还咧嘴笑了笑。
“等等我!”刘晓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拎着书包小跑着追上来,“你们走这么快干嘛?”
于是四个人就这么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走了一段,林晓忍不住碰了碰刘晓燕的胳膊:“你上午说的那事……是真的啊?落水鬼找替身什么的,听着怪吓人的。”
刘晓燕立刻挺起胸脯:“当然是真的!我外婆亲眼瞧见那荷叶打转呢,村里人都知道,谁敢编这种瞎话?”
一直跟在旁边的冯家栋突然嗤笑一声:“你们这算啥恐怖?我跟你们说个事,那才叫真的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