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和周小言转过身,凑到冯家栋和刘刚跟前,几人围成个小圈。
“明天收废铁,咱先去哪儿转?”林晓率先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我觉得得小学后面的那片老宅子,说不定能淘着些旧铁家伙。”
周小言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老人们家里总爱留着些破铜烂铁,舍不得扔。对了,谁带麻袋?谁带秤啊?
刘刚摸了摸后脑勺:“麻袋我家有,我娘装玉米用的,找两个结实的就行。就是秤……我家没有。”
冯家栋也皱起眉:“我家也没秤!”
周小言和林晓对视一眼,也摇了摇头:“我家没有。”“我家也没有。”
冯家栋皱着眉:“没秤咋行?到时候记不清数,回头交任务不好算。我去隔壁班问问,张磊他爸是收废品的,家里肯定有秤,借来用用不费事。”
林晓闻言直摆手:“借啥借?多麻烦!估一下不就完了?一堆铁能差多少?再说了,说不定人家卖铁的家里就有秤,咱何必多此一举。”
刘刚挠挠头,看看冯佳栋又看看林晓:“那……要不还是借一个?万一人家没秤呢?”
周小言抬头:“我觉得林晓说得对,没秤就没秤呗,有麻袋装就行。真要差了,到时候再说呗。”
冯家栋看周小言也点头赞成,便不再坚持,挠了挠头说:“那行吧,先不借了。到时候再说。”
刘刚在一旁应和:“对,船到桥头自然直。”
林晓闻言笑了,把书包甩到肩上:“就是这话。走了走了,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四人说说笑笑地往校门外走,话题从今天捡柴的趣事和聊到明天的计划,脚步轻快地穿过熟悉的巷口。到了分岔路,林晓拍了拍刘刚的胳膊:“我们走这边,回见啊。”
刘刚摆了摆手:“回见,明天别忘了早点集合。”说着便和林晓拐进了另一条岔路,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巷口只剩下周小言和冯家栋,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说笑的余温。冯家栋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到周小言面前,声音比刚才轻快些:“吃糖。”
周小言愣了一下,问:“哪来这么多大白兔奶糖?”
“家里拿的,我妈昨天去供销社囤了一兜。”冯佳栋把糖往前又递了递,“拿着吧。”
周小言伸手从中捏了一粒,轻声说:“够了,这一颗就好。”
“那哪行?”冯佳栋不由分说,把奶糖塞进周小言口袋里,“拿着慢慢吃,”
口袋被撑得沉甸甸的,周小言捏着手里的那颗糖,糖纸在指腹间轻轻摩挲,抬头看他时,眼里映着夕阳的光:“谢啦。”
冯家栋立刻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摆手道:“谢啥,我家里还有好多呢。”他挠了挠头,又补充了句,“你要是吃完了,我再给你带点。”
周小言把手里那颗糖剥开,塞进嘴里,含混着说:“不用啦,这些够吃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