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在陷阱旁的空地上,小家伙们像是突然解除了禁锢,“噌”地一下散开,抖了抖身上的毛,警惕地眨了眨眼睛。它们左顾右盼,没看到兔妈妈的身影,愣了几秒,又齐齐绷紧了身子,耳朵竖得笔直,随即“嗖”地钻进旁边的草丛,挤成一团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
周小言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轻轻松了口气。这几只兔子还太小,放它们一条生路也好,总不能真的把这片林子的活物一网打尽。
周小言重新蹲回大树后面,一手攥着牵引绳的末端,另一手稳稳抱着山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陷阱的方向。
山子似乎也被这安静的等待感染了,不再躁动,只是把脑袋搁在周小言的臂弯里,眼睛半眯着,偶尔动动耳朵,捕捉着林子里细微的声响。
风穿过枝叶,投下斑驳的光影,在陷阱周围的枯叶上轻轻晃动。刚才撒下的玉米粒泛着浅黄的光,灵泉水洇开的痕迹还没干透,清冽的气息混着玉米的微甜,在空气里悄悄弥漫。
这片林子的猎物警觉得很,一点响动都可能惊走它们。手里的绳子被攥得微微发热,却没松劲,只等着下一波猎物上门,重演刚才的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子里只有鸟叫和虫鸣,陷阱周围暂时没了动静。山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往周小言怀里缩了缩,像是在催——怎么还没来?
大概又过了近半个小时,林子里的虫鸣渐渐低了些,忽然从斜前方的草丛里传出“咯咯”的叫声,清脆又响亮,是母鸡的动静。
周小言心里一动,赶紧按住怀里想探头的山子,眼睛紧紧盯着那片草丛。
“扑棱棱”一阵响,一只色彩斑斓的公野鸡率先钻了出来。这家伙体型格外壮硕,头顶的鸡冠红得像团火,高高耸起;颈间的羽毛闪着金属般的光泽,绿得发亮;最惹眼的是那拖在身后的尾羽,又长又宽,布满了黑白相间的斑纹,展开时像把华丽的扇子,简直是野鸡界的“美男子”。
它昂首挺胸地踱着步子,身后竟跟着四五只母野鸡——有的羽毛偏褐,体态丰腴;有的毛色浅黄,动作灵活;还有的尾羽短俏,紧紧跟在后面,一个个都被那只公野鸡吸引着,亦步亦趋地往前挪。
公野鸡显然是这群的领头,它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便径直朝着陷阱的方向走去,低头啄了颗玉米粒,又抬头叫了两声,像是在招呼身后的母野鸡。
那几只母野鸡见状,也放松了警惕,纷纷凑上前,低头啄食起地上的玉米,时不时还往公野鸡身边靠一靠,场面竟有些热闹。
周小言屏住呼吸,攥着绳子的手微微收紧——好家伙,这波来得可真不少!悄悄给怀里的山子使了个眼色,山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尾巴却兴奋地翘了起来。
周小言正攥紧绳子,准备等那只“美男子”公野鸡和它身后的母野鸡全进陷阱,就立刻收网。忽然,旁边的草丛里又“扑棱”钻出几只野鸡——竟是一公三母,那只后来的公野鸡体型同样壮硕,鸡冠红得发紫,像是憋着股劲。
两只公野鸡打照面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乎是同时,它们脖颈上的羽毛猛地炸开,尾羽高高竖起,发出“喔喔”的怒啼,眼睛瞪得通红,显然是把对方当成了抢地盘的死对头。
没等周小言反应过来,两只公野鸡已经扑到了一起!它们在陷阱里互相啄咬,翅膀扇得“啪啪”响,地上的玉米粒被踢得乱飞,母野鸡们吓得四处躲闪,却又舍不得离开玉米,一时间陷阱里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