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都围着张叔媳妇劝:“快别愣着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去晚了耽误事!”
张叔媳妇点点头,抹着眼泪匆匆进屋,找了块布打了个小包裹,转身就往院外走,脚步慌得差点绊倒门槛。
院子里,张顺叔老娘拄着拐杖,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嘴里不停念叨:“这可咋好?这可咋弄?这可咋办啊……”
“大娘您放宽心,”旁边有人赶紧劝,“说不定没那么严重。”
老太太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他爸还在床上躺着。我这把老骨头啥也干不了,就是个吃闲饭的,下面还有三个娃等着张嘴……现在我儿出了事,这一家老小可咋活啊?”
她捶着胸口,声音嘶哑:“医院那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们家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啊……”
“大婶,您别难过,也别着急。”有人凑到张叔娘跟前,语气笃定地说,“顺子是在厂里出的事,这是工伤,厂里理应负责医药费,甚至还得赔偿。您放心,到时候咱们找厂里讲道理去,哪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没这个道理!”
顺子娘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黯淡下去,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厂里那么大,我们就是些平头百姓,哪斗的过他们啊?”
“斗得起!”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声音洪亮,“我们都陪着您,人多力量大,就不信他们能不讲理!顺子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出了事,他们想撒手不管,门儿都没有!”
“对!我们帮您一起去说!”
“找工会!找领导!总得给个说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劝着,顺子娘的眼泪还在掉,嘴角却慢慢有了点松动,哽咽着说:“那……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街坊邻居,理应帮忙!”
院子里乱糟糟的,众人围着张顺他娘,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愁绪像雾气似的弥漫开来。周小言站在人群边上,看着这一切。
忽然,里屋传来“哐当”一声轻响,下意识转头望向屋里。这一眼望去,瞳孔微缩——张叔家的屋子里,竟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在飘荡。
眉头瞬间皱紧,周小言不动声色地从人群中退出来,悄悄往屋门口挪了几步。眯起眼睛仔细瞧去,那黑气比刚才看得更清晰了,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还在屋里翻滚。
“怪不得……”低声呢喃,心里隐隐有了数,张叔出事,恐怕就跟这有关。
凑近门缝往里瞅,里间的黑气更甚,几乎要凝成实质。顺着黑气的流向望去,最终落在里间桌上——一个木头雕的小人正散发着浓烈的黑气。
“这是埋在地下太久,沾了太多阴气……”这东西不处理掉,怕是还要出更大的事。
周小言站在门口,盯着那个木头小人看了一会儿,弄明白黑气的来源后,便转身回了自己家。既然知道了根源,事情就好办了。回头问问张叔或者他媳妇这木头小人的来历,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掉。
眼下院子里,就张叔他娘在,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确实不好问,再说问了他娘也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