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就见那小伙抱着一摞用牛皮纸裹着的画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看着更年轻些的小伙,怀里也抱着几幅。
“姑娘,您瞧,这都是之前收来的,都是齐白石的画,您看看合不合心意。”先头的小伙把画往柜台上一放,喘了口气,伸手解开牛皮纸绳。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一幅幅展开,铺在柜面上。有墨荷图,荷叶的浓淡层次分明,花瓣透着股清逸;有雏鸡图,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啄着米,憨态可掬;还有幅牵牛花,藤蔓缠绕间,花朵似带着晨露的鲜灵。每一幅的落款处,都清晰地印着“齐白石”的印章。
旁边的年轻小伙也跟着把怀里的画展开,大多是些果蔬小品,丝瓜、南瓜、荔枝,笔墨简练却透着生活气,一眼望去,竟有七八幅之多。
小伙指着这些画,笑着说:“您慢慢看,都是齐先生的画,虽然咱们不懂画,但看着确实精神。”
周小言的目光在画上扫过,指尖轻轻拂过宣纸边缘,能感觉到纸张的老旧质感。每一幅的笔触都带着齐白石特有的灵动,尤其是那幅雏鸡图,笔墨间的童趣几乎要溢出来,心里清楚,这些十有八九都是真迹。
周小言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在摊开的一幅幅画上挪不开,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齐白石的笔墨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哪怕是寻常的果蔬鸡虾,也透着股鲜活的灵气,看得她心里滚烫。
“这些画,我全要了。”她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对旁边的小伙说,“帮我都包起来吧。”
“哎!好嘞!”小伙一听,脸上的笑更浓了,脆生生应了一声,赶紧招呼旁边的年轻小伙,“快,咱们把画都收起来,仔细包好。”
两人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先将柜台上的画一幅幅卷好,又搬来凳子,小心地把墙上挂着的那两幅虾戏图和翠竹图也摘了下来。周小言站在一旁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数着——一幅,两幅,三幅……
等所有画都整理妥当,小伙拿着个小本子数了两遍,抬头对周小言说:“姑娘,都数清了,连墙上那两幅算上,一共二十一幅。”
“好。”周小言点点头,心里的激动快按不住了。二十一幅齐白石的真迹,这在后世简直不敢想,光是想想未来的价值,手心就微微出汗。
周小言付了钱后,小伙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结实的竹编背篓,仔细把画一幅幅裹进软布,再小心翼翼放进背篓里,还在外面套了层防雨的油布:“这样背着稳当,也不怕磕着碰着。”
周小言看着满满一背篓的画,心里踏实得很。这些画现在看着不起眼,将来可是宝贝,哪怕被人撞一下都心疼。拎了拎背篓带子,分量不轻,但心里的欢喜压过了沉坠感。
“太谢谢你了。”朝小伙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谢意,“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小伙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慢走。”
周小言不再停留,背着背篓快步出了店门。街上人来人往,下意识把背篓往身前拢了拢,脚步也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