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耳朵像雷达般捕捉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细碎,带着点踉跄,不像是大型野兽的沉重,倒像是什么小动物在摸索着靠近。
一手死死攥着开山刀,另一手悄悄摸到身侧的步枪,指尖搭上扳机,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连呼吸都放轻了。火堆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再往前便是深不见底的黑,那脚步声就在黑暗里忽远忽近,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窸窸窣窣——”
一阵更清晰的响动后,黑暗中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尖尖的耳朵竖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警惕地打量着她。
是只猫。
周小言的心跳缓了半拍,仔细看去——这猫浑身裹着灰棕色的绒毛,夹杂着几缕黑色条纹,体型比家猫小些,看着像山里的野山猫,却又带着股没长开的稚嫩。尤其那圆滚滚的身子,踮着脚尖挪步的样子,分明是只刚满月没多久的小奶猫。
刚才那点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周小言的眼神柔和下来,握着刀和枪的手也松了些。瞅了眼身旁的沈树根,他睡得正沉,鼻息均匀,显然没被这小家伙惊动。
鬼使神差地,周小言悄悄从背篓里摸了摸——其实是借着背篓遮挡,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了一小块烤好的兔肉,又飞快地滴了一滴灵泉水在上面。肉香混着灵泉的清甜味儿瞬间散开,那小奶猫的鼻子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却还是不敢上前。
周小言把肉放在地上,往后退了半步,柔声哄道:“过来呀,给你吃的。”
小奶猫犹豫了几秒,终究抵不过香味的诱惑,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短腿挪过来,先是低头闻了闻,随即像是被勾住了魂,叼起肉块就往旁边退了两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小尾巴还警惕地竖着。
不过几口,肉块就被吃得精光。它舔了舔爪子,又抬起头看周小言,眼里的警惕淡了不少,反而多了点依赖。周小言试探着伸出手,它迟疑了一下,竟主动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个小马达在转。
那软乎乎的触感让周小言的心都化了。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绒毛又密又软,手感极好。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蹭得更欢了,索性直接跳到她身边,蜷起小身子,把脑袋往她腿边一埋,没多久就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睡着了。
周小言低头看着这团小小的毛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小奶猫安稳的睡颜,心里忽然觉得这深山的夜晚也没那么冷清了。
后半夜的风裹着潮气,吹得火堆“噼啪”响了两声,火星子窜起又落下。沈树根醒时,见周小言仍坐在火堆旁,脊背挺得笔直,只是眼皮有些发沉,显然是熬得久了。
“小言妹子,你咋不叫我?”沈树根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说好换我守夜的,你这都熬大半夜了,快眯一会儿,我来盯着。”
周小言抬眼看向他,眼底虽有倦色,却清明得很——值夜时她向来不敢真闭眼,只靠着树干养神,耳朵始终留意着周遭动静。低头指了指怀里团着的小东西,声音轻缓:“我还行,有它陪着,你有伤在身,就多睡会儿。”
沈树根这才瞧见她怀里卧着只小猫,灰棕毛带黑纹,巴掌大的身子缩成一团,正发出细弱的呼噜声。“这是……野山猫崽子?”他愣了愣,凑近了些,“这东西可精着呢,成年的野山猫能在崖壁上追岩羊,爪子比刀还利,咋会跟你这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