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傅家庄园灯亮着,气氛特别紧张。
半小时不到,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防爆车开了进来。陈伯接过来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密封盒,看着轻,实则分量不轻。
傅司寒脸色吓人,眼睛死死盯着盒子,像是能看穿金属似的。他沉声下令:“清场,除了陈伯,其他人退到五十米外。”
客厅里的佣人立刻都退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三个人,还有那个能搞黄整个竞标项目的“样本”。
“别紧张。”沈清棠开口,打破了安静。她脸色有点白,扶着额头晃了晃,好像被紧张气氛压得受不了,“我、我有点晕,不敢看……陈伯,麻烦你了。”
傅司寒赶紧上前扶住她,脸上的煞气一下子变成了担心:“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不用。”沈清棠轻轻摇头,顺势靠在他胳膊上,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角度,声音还有点虚,指挥陈伯,“你把盒子打开,小心点,别用手直接碰。”
陈伯是看着傅司寒长大的,见多识广,这时候也手心冒汗。他戴上特制手套,“咔嗒”一声,密封盒开了。
里面有三枚米粒大的虫卵,放在培养皿里,颜色红红的,像凝固的血珠。灯光下,虫卵表面好像有细得看不清的丝线在动,透着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邪气。
傅司寒瞳孔猛地一缩。
沈清棠好像早料到了,半闭着眼靠在傅司寒身上,声音清楚地传到陈伯耳朵里:“用那根银针,挑左边数第三枚卵,放进我给你的青玉瓶里。”
那个青玉瓶,是她刚才“不经意”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来的,瓶身温温的,有淡淡的草木香。
陈伯不敢怠慢,小心地用银针挑起指定的虫卵。针尖刚碰到,那东西就轻轻颤了一下!他稳住手,赶紧放进青玉瓶里。
瓶里有半瓶清水一样的药液,是沈清棠在空间里用三年时间,用灵泉和三种早就没了的古草炼出来的“清蛊露”。
虫卵一掉进去,立刻有了变化!
“滋啦——”一声刺耳的轻响,原本清的药液突然剧烈沸腾,泡泡翻滚,那枚血虫卵在里面疯狂跳、抽搐,像是特别痛苦。更吓人的是,虫卵表面扭曲着露出一张 tiny 的人脸,五官拧在一起,像在无声尖叫!
傅司寒眼神一厉,下意识把沈清棠护得更紧。
沈清棠右眼深处,一道蓝光飞快闪过:【已识别:命魂蛊,南疆遗族秘术,用宿主精血喂养,能侵蚀命数。源头追踪已激活】
“呵。”沈清棠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带着点不屑和嘲弄,“原来是他们。拿着我前世仇家剩下的这点东西就想来丢人现眼?以为用同源的蛊母,就能引我体内的旧伤,让我当场失控发疯?”
她前世被关起来,当成最好的蛊人体质,把南疆遗族的手段尝了个遍。他们想不到,重生回来的她,早不是任人欺负的试验品,而是所有蛊毒的克星!
傅司寒没听清她嘀咕什么,只觉得怀里的她好像不抖了。
沈清棠直起身,脸色还是白的,眼神却清明了。她从包里又拿出个小锦囊,倒出一株样子奇怪的干草。草是黑的,只有三片叶子,每片叶子上好像有金色的纹路在流。
“蛊母草。”她轻声说,语气平淡,却像带着种老早以前的审判力,“三年长三片叶,一片克一种蛊。可惜了,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费。”
话音刚落,她纤细的手指一捻,那珍贵的蛊母草就变成了一小撮粉末。她手指一弹,粉末正好掉进沸腾的青玉瓶里。
奇事发生了。
前一秒还在疯狂挣扎、尖叫的虫卵,碰到粉末瞬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一下子不动了。接着,那张怨毒的人脸崩了,整枚虫卵眼看着化了、变成炭,最后“噗”一声,成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灰,沉到瓶底。药液也不沸腾了,又变清了,好像刚才都是幻觉。
这不是驱蛊,是她前世在绝境里琢磨出的禁术——“蛊魂归源术”。强行切断蛊虫和施术者的联系,把所有伤害和怨念都还回去,让这枚本该害主人的命蛊,反过来害它真正的主人!
做完这些,沈清棠像没了力气,又软软靠回傅司寒肩上,声音又累又哑:“好了……司寒,没事了,就是个……吓人的小把戏。”
傅司寒低头看她苍白的侧脸,长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冷汗,心里一疼,抱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他没问她怎么懂这些,每个人都有秘密,现在他只想护着她。
但他没看见,沈清棠的指尖借着和他皮肤接触的机会,一缕比头发还细的银色血液悄悄钻进他身体里。她左眼银光一闪,一下子锁定了傅司寒命数红线里被蛊气污染的暗点。银血像最准的手术刀,一下就把最后一点残留的蛊气清干净了。
同时,她右眼蓝光又闪:【命数眼解锁新功能:恶意源点追踪(3次\/日)】
【是否立即启用】
“是。”她在心里说。
立刻,一个模糊的画面出现在她脑子里——一间豪华的顶层办公室,一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在焦躁地来回走,他桌上摆着个和傅氏竞标项目一模一样的规划模型。
画面定住,【恶意源点已标记:鼎盛药业,董事长办公室,王振海】
夜深了。
傅司寒把沈清棠轻轻抱回卧室,盖好被子。看着她安静的睡脸,他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他走出房间,对守在门口的陈伯低声吩咐,声音冷得像冰:“把那瓶灰处理干净,匿名寄给鼎盛药业的王董。”
“是,先生。”陈伯弯腰应下,转身离开。敢动傅家的人,就得准备好承受怒火。
卧室里,“睡着”的沈清棠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她攥着的左手里,那缕收回来的银血没消失,悄悄聚成一个复杂的符文,自己往她无名指的婚戒上流,最后无声地嵌进戒指内侧最深处。
傅司寒亲手给她戴的钻戒,内侧刻的字在黑暗里闪过一丝微光,好像和那符文有了种古老的呼应。
【棠归于寒,命契双生】
——这次,她不光要护他周全,还要把两人的命运彻底绑在一起。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窗外,月亮很亮。
一场没声音的仗已经打响,那瓶带着反噬诅咒的灰,像个准点的死亡倒计时,正被送到该去的地方。
这一夜,肯定有人睡不着,也肯定有人,等不到明天的天亮。
一切,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