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在空间里待了三个时辰。
灵气裹着她的手,那株千年雪莲的茎秆比她小臂还粗,九片冰蓝色花瓣全展开了,每片都带着细碎的光,花芯有滴银露正往下掉。
她心跳得厉害——前世古医门典籍里说,九瓣冰莲出现时,会引天地灵气共鸣,是百年难遇的炼丹好机会。
“终于……”她嗓子发紧,慢慢伸手,像怕碰碎了这团光。
指尖刚碰到花瓣,空间里突然刮风,雪莲的香气一下涌进鼻子,连眼睛都觉得清凉。
再睁眼时,她手心已经托着整株雪莲。
花瓣上的银露滴进她腕间的银锁,空间里的灵气淡了些,却在她丹田处凝成个温热的小团。
这是空间灵泉和雪莲精华融到了一起。
傅司寒推开门,炼丹房里的药香快溢出来了。
他看见沈清棠跪在蒲团上,发梢有汗珠,面前丹炉的紫烟跟着她的呼吸动。
炉身刻的二十八星宿纹路发着微光,每亮一道,她指尖就有淡金色的气进炉——这是她用命数眼调的灵气,用来稳定丹成时的火候。
“阿棠。”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
丹炉突然“嗡”了一声,紫烟变成莲花样,沈清棠指尖渗出血,滴在丹炉的“火”位上。
他瞳孔一缩——这是古医门“以血祭丹”的法子,最耗元气。
“别过来。”沈清棠没回头,声音比平时软,“丹成前不能断了气机。”
傅司寒攥紧袖口。
他看见她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流,单薄的睡衣被冷汗浸湿,后背却挺得笔直,像暴雨里不肯弯的竹子。
他退到门边,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发消息,又让厨房熬参汤温着,再转身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天亮,丹炉“咔”地裂开条缝。
沈清棠踉跄着扶住炉壁,手刚伸进去,九颗白丹药就蹦出来,在她手心排成小太阳的样子。
“成了。”她笑出声,声音有点发颤。
傅司寒立刻上前扶住她发软的身子。
她整个人往他怀里靠,鼻尖蹭着他锁骨处的军牌,念叨着:“这是雪莲凝露丹,能治好人身体里的顽固病……比如周晴女儿的免疫缺陷症。”
周晴是财经周刊的记者,半个月前在医院堵到沈清棠时,直接跪了下来。
她女儿小糖从出生就不能接触外界,一点细菌都可能致命,医生说最多活到七岁。
沈清棠当时摸了摸小糖的手腕,命数眼里的金线只剩一尺来长——但看到雪莲嫩芽那天,她就把小糖的名字记在了炼丹清单最上面。
三天后,沈清棠在病房外听见了笑声。
小糖的妈妈周晴抱着女儿在走廊里转圈,孩子的脸不再苍白,粉嘟嘟的像水蜜桃。
她伸手抓走廊里的绿萝叶,周晴下意识想躲,却见小糖笑着举到眼前:“妈妈看!绿的!”
“沈医生!”周晴看见她,眼泪一下掉下来,“小糖的免疫指标正常了!医生说她现在和普通孩子一样,能跑能跳能吃冰淇淋!”
小糖从妈妈怀里探出头,小手往沈清棠脸上抓:“姨姨香香!”
沈清棠蹲下来让她抓,手心还有丹药的余温。
她能看见小糖命数线上的红痕没了,金线又粗又亮,一直延伸到很远——能看到她上小学、中学,穿婚纱的样子。
当天下午,周晴的新闻上了热搜。
标题是《千年雪莲再现人间?沈神医再创医学奇迹》,配图是小糖举着绿萝的照片,还有医院的前后检查单。
评论区立刻炸了:“免疫缺陷症是世界难题啊!”“沈清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求问雪莲凝露丹哪里能买?”
赵德昌在实验室盯着电脑,咖啡杯重重磕在桌上。
他是协和医院的首席药理专家,上个月刚在国际医学期刊上发文,说“古方在现代医学面前就是安慰剂”。
此刻屏幕上的检查单晃得他眼疼——小糖的免疫细胞活性从5%升到98%,这根本不是现在的医学手段能做到的。
“不可能……”他抓起白大褂穿上,“除非她用了……千年以上的药材。”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沈家见到的那株药草。
当时沈清棠治好了沈老夫人的中风,用的是株叶子带金光的人参,他偷偷拿了片叶子去检测,有效成分是普通野山参的三十倍。“难道她有特殊的药材来源?”他拿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停了停,最后按了删除——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同一时间,地下车库的黑色轿车里,两个戴口罩的男人盯着手机。
“雷豹那废物没办成事,倒让这女人出了名。”副驾的人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上头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她的药材来源。”
“赵德昌那边……”驾驶座的人转着方向盘,“我查过,他最近在研究古方,对稀有药材比谁都想要。”
“联系他。”副驾扯了扯口罩,“就说只要他帮忙找到货源,黑市的渠道随便他用。”
晚上,沈清棠靠在床头打哈欠。
傅司寒端着粥碗坐在她身边,勺子吹了又吹才递到她嘴边:“今天跑了三家医院,明天不许去了。”
“就剩最后一个患者……”她刚要反驳,就被他用粥堵住嘴。
“最后一个也不行。”他又舀起一勺,“韩队说医院里有可疑的人,今天下午有人想调监控。”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放软,“阿棠,我知道你想救人,但得先顾好自己。”
沈清棠含着粥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是刚才熬粥沾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喉结在动,听见他心跳得厉害,突然凑到他耳边:“那傅先生要怎么顾我?”
“把你锁在房里。”他咬了咬她的耳垂,“每天只准我看见你。”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
是韩队发来的消息:“医院b1层监控拍到可疑人员,已启动人脸识别系统。”
傅司寒皱眉看照片,沈清棠凑过去,左眼有点烫——照片里男人的命数线上缠着红丝,像解不开的乱麻。
她右眼突然刺痛,眼前闪过片段:实验室的玻璃器皿被砸碎,药瓶上贴着“雪莲凝露丹”的标签,赵德昌的脸在阴影里扭曲。
“阿棠?”傅司寒发现她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她按住发疼的眼睛,“就是……有点累。”
窗外的月光照到窗帘上,沈清棠望着天花板的阴影,腕间的银锁突然发烫。
她知道,空间里的灵气在快速恢复,新的药苗已经冒出芽。
但更清楚的是,命数眼里那条越来越粗的红线——有人在暗处准备动手,而这把刀,正对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三天后,国际医学大会的邀请函送到了傅家。
烫金的请帖上写着“诚邀沈清棠女士分享雪莲凝露丹研究成果”,傅司寒捏着请帖的手有点紧。
沈清棠翻着请柬,命数眼里的红线突然又长了一截,末端藏在“国际医学大会”几个字里——那里,有双更危险的眼睛正盯着她。